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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局勢,可以是人數。
所以班輕語咄咄逼人,她便處處忍讓,讓到無路可退,才絕地反擊;所以秦效勛被抓,她單槍匹馬去救;所以她和桃山兄弟不能聯手;所以直到此時,她還為裴元瑾找了個幫手,讓自己不得不以一敵二。
被迫捲入戰鬥的何思羽艱難地轉身,還未站穩,就被烏玄音左掌拍了出去。別管武神是不是武王升錯級版本,至少在這裡,武神版的烏玄音對武王版的何思羽,有著絕對的壓制力。
她丟掉手中被掏空真氣的攝魂怪,很快又補充了一個新的。
裴元瑾的赤龍王殺到了她的面門前。
她眼神一凝,發動武神威壓,右手中攝魂怪一轉,左手輕輕巧巧地推出一掌,但劍比手長,不受威壓影響的赤龍王劈到烏玄音額前,烏玄音抽空攝魂怪中的真氣,左手在劍刃離額頭不到一寸處,夾住了劍身。
一陣熾熱的燙痛在手指與劍身接觸的位置傳來。
烏玄音甚至聞到了一股焦香。她臉色頓黑,美女總是對自己的肌膚分外呵護,長個痘痘都要如臨大敵,何況燙傷。
她右手一抖掏出新的攝魂怪,兩人周身的靈氣仿佛被一抽而空,赤龍王紅光一黯,烏玄音手指輕彈,將劍彈開數寸,僅僅是這麼微小的距離,就足以使她從劍身的壓迫下脫離出來。
而此時,何思羽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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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捧著手中的書,心情複雜難言。本以為是萬里挑一的書,必然是獨步修真界,一練成就能傲視天下,讓眾人跪下膜拜的神書,可翻開第一頁,就讓他內心不確定起來。
只見第一頁寫著:鬼修必讀。
傅希言合攏書:「我剛才條件沒說全,我再說一本,要找一本很快就能練完,練完立馬就能離開這裡,離開這裡之後就能天下無敵的秘籍。」
他手中的
書慢慢飛起,就在傅希言以為它有自知之明,準備自行離開時,它又重重地落下,並且狠狠地打了他的手心。
那力道仿佛在說:是我是我,非我莫屬。
傅希言喃喃道:「鬼修是不是做鬼之後才能修行……我不會已經死了吧?」他突然著急起來,越說越激動,「我這大好青春年華,沒病沒痛……還有個隨身醫保,不能這麼早死吧?我要是死了,天地鑒以後還有什麼質量保證?還怎麼找下一個客戶?」
書本不耐煩地翻到了第二頁:魂魄乃人精華所在,至大乘境,可離體獨存。常言肉體凡胎,人飛升之所以難,皆為身體所累。本書所言,於大乘期前,修魂煉魄,他日若為肉身累,去肉身亦不妨!
傅希言頓時入了神。
如果沒記錯,當初羅市一戰,莫翛然和師一鳴就先後魂魄離體。而且莫翛然換身體如換衣服,莫非就是學了這本書的功法?
他合攏書,仔仔細細地讀著書的封面:「《精魂訣》。」
手中的書突然奮力地打開到第三頁,要是它能說話,大概已經指著傅希言的鼻子罵了。看書看皮不看肉,好比吃飯吃殼不吃稻,都是腦子有病。
傅希言收斂心神,順著看下去:「臂肉若失,奈何?肉自生也。魂魄若失,奈何?缺之永缺,修之補之。然非原魂本魄,終有弊。精於魂,精於魄,保不失也。後魂魄自如,天地自在也。」
寫這本書的人顯然不是為了名流千古,為他日的考試提供素材而寫,所以寫得淺顯,傅希言邊讀邊想,竟也懂了。
讀到後面,他感覺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跟著練了起來……
*
地上已經滾了十幾個噬魂怪。要不是場面太緊張,也許觀戰的人就會開始疑惑,烏玄音袖子到底有多大,為何可以藏下這麼多的球。
這場決鬥已經進入白熱化,三人都掛了彩,裴元瑾的傷在手臂上,何思羽的傷在背上,而烏玄音的傷,兩處在手指間,還有一處,在臉頰上,因為赤龍王的劍氣,臉頰紅腫而傷口焦黑,使那張美麗到極點的臉此時也詭異恐怖到了極點。
烏玄音手裡的攝魂怪已經不多了,同樣不多的,還有她的耐心。
至此,她已經摸透了裴元瑾的劍術。
與他的道一樣,走的是大開大合,一往無前的路,沒有太多技巧,也不需要太多技巧,連武神威壓都不放在眼裡,他的確有狂的資格。
噬魂怪的真氣被她吸空,她左手如撩撥湖水一般,輕輕拂過,地上的黃土,空中的白雪,頓時席捲而起,裴元瑾和何思羽身邊的靈氣再度被抽空,不斷使用體內真氣而得不到靈氣的補充,使兩人都有些強弩之末的意思。
而此時,一直站在人群後面,餃子前面觀戰的僧人雙手合十,一足盤膝,一足輕點而起,越過人群,朝著戰場落下。
「兩位施主,貧僧前來超度。」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著,如暮鼓晨鐘一般,此言一出,許多境界稍低的人,便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
「我去阻止他們。」
何思羽手中的月魂槍出,方臉僧人伸出一隻手,看似緩慢,實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槍桿,圓臉僧人則用身體朝著何思羽撞去。
何思羽怡然不懼,右手死抓著槍桿不放,左臂微屈,用手肘應對那具沖向自己的身軀。
碰撞的剎那,何思羽面對豈是一個人,簡直是一座山,一座不可撼動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