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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陽見楚光點點頭,就轉身朝外走去。
隨著秦嶺派在鎬京站穩腳跟,他也開始經營自己秦嶺派少俠的身份,有江湖人遇到麻煩求上門來,只要不太過分的,他也會順手幫了。
此時,他還以為來的是某個有過一面之緣的江湖人,直到他遠遠地看到了那胖胖的身影。儘管對方戴著斗笠,沒有露臉,可那身材……又豈是斗笠藏得住的。
還真是……燒過水的故人。
楚少陽有些不想往前走了,可對方已經轉過頭來,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去:「傅……」
「咳咳。」傅希言一連咳嗽聲打斷了他的寒暄,「保密。」
難不成傅希言闖了什麼禍,找自己避難來了?楚少陽頓時有些高興,熱情地招呼他進了自己的屋子,就差問一句「may」了。
傅希言摘下斗笠,放在桌上,語重心長地說:「小楚啊,你還記得當初我給你燒過的水嗎?」
「……」楚少陽笑得很燦爛,「一場朋友,傅兄若有事相求,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傅希言震驚於他的勇氣,搖頭道:「你既然這麼說,那我也只能用下下之策了。」
楚少陽心中暗叫不妙,正要奪門而出,就見傅希言抱拳道:「聽說傅兄多月不見,武功略有長進,不如你我切磋切磋?我們可以只比拳腳工夫。」
……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台詞,楚少陽只想呵呵。
「我身在北周,也聽聞傅兄在南虞的壯舉。據說你以一己之力,力克南虞大內高手,差點取了南虞皇帝的項上人頭,不知……傅兄如今是何境界啊?」
同為武者,楚少陽太清楚武功晉升的難度了,根本沒有捷徑可走——他由自身經歷所產生的片面想法。因此,他始終不相信傅希言短短時間能成為一方高手,金剛期就頂了天了。那江湖傳說,極可能是他借著裴元瑾的虎威,在那裡裝腔作勢而已。
這個時代雖然不流行霸道總裁小嬌妻這樣的小說文學,可楚少陽已經腦補出了好幾場完整大戲。
傅希言謙虛地說:「也沒什麼境界,比裴少主差一點。」
楚少陽臉色一變:「你脫胎期了?」
「沒有沒有。怎麼會是脫胎期呢?」傅希言等對方臉色緩和之後,才搖頭嘆息,「脫胎期都是兩個月前的事了,現在是入道期。」
看著楚少陽瞠目結舌的表情,傅希言感覺自己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回想他們當初比武,自己還要絞盡腦汁才能打出平局,都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楚少陽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久。
傅希言笑眯眯地問:「我們分別這麼久,不知楚兄練到哪個境界啦?」
楚少陽努力憋著氣,努力不讓自己張口就噴出一口血,現在他真是太明白叔叔死扣著忠心、耿耿不肯放的小心思了,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太難受了,希望你也難受難受。
他陰陽怪氣地嘲諷:「我不如傅兄,沒有儲仙宮少主這樣的夫婿。」
既然對方主動提到裴元瑾,那傅希言就忍不住誇誇誇了:「嗯嗯嗯,他真是特別特別好。我的輕功還是他教的,我要不要給你演示一下?」
楚少陽:「……」
這是笑話誰不會輕功嗎?
他咬著牙齒:「要!」
……
寬闊的校場上,戴著斗笠的傅希言給他演示了一遍何謂「平步青雲」,真是一步步踏著空氣往上走,都不帶停頓的。
走到五六層樓高的時候,傅希言有點頭暈了。尤其是腳下就是塊空場地,屋頂都隔得老遠,明知自己不會摔下去,他還是有點心慌慌,所以很快又走了下來。
落地之後,他鬆了口氣,單手負在身後,一派高手風範:「看懂了嗎?」
楚少陽不知該說什麼。
秦嶺派雖然也是武林大派,但在武功秘籍的底蘊方面,差儲仙宮多矣!
他只能說:「我不瞎。」
光是輕功這一手,已經可以看出傅希言的武功境界,楚少陽不想自討沒趣,直截了當地問道:「傅兄今日來此,應該不止是為了敘舊吧?」
傅希言道:「我要帶忠心、耿耿走。」
楚少陽猜到了:「此事我要問過叔叔。」
傅希言點頭:「應有之義。不過,我不接受否定的答案。」從見面到現在,他一直笑呵呵的,可楚少陽知道,他們之間的談話看似與之前沒有分別,但主動權一直掌握在傅希言的手裡。
就像現在,他想翻臉,就可以翻臉。
楚少陽去了,也不知怎麼和楚光說的,沒多久就帶著忠心、耿耿回來了。
忠心、耿耿和楚少陽一樣,還沒看到臉,光看個背影就激動了起來,不免讓傅希言有些鬱悶:「難道我的偽裝一點都沒有裝飾效果嗎?」
周耿耿非常耿直地說:「我們認識的人里,只有少爺是這個,這麼魁梧!」
傅希言:「……」我謝謝你在最後關頭還修飾了一下言辭!
楚少陽好奇道:「傅兄莫非遇到了什麼麻煩,為何要遮面?」他簡直好奇死這個問題了,恨不能傅希言淚灑當場,痛苦一番自己的不如意。
可惜傅希言晃了晃腦袋,有些好玩地說:「你們不覺得這樣的打扮比較像高人嗎?」
原本裴元瑾是要一起來的,但他堅決拒絕了。要是欺負楚光、楚少陽之流,他還要裴元瑾助拳的話,那這入道期就真的入了個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