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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鎬京後,傅輔和傅軒商量這些事便不再避著幾個孩子,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儘快借著這場巨變成熟起來。尤其是傅禮安和傅希言,一文一武,相輔相成,光耀門楣的任務便著落在他們肩上。
傅禮安率先開口:「一是找一件小事,借題發揮,彰顯我傅家在軍中影響。二是謀得劉家認同,統一戰線。」
傅輔說:「前者冒險。說說後者。」
傅禮安看了眼安靜陪坐的傅夏清:「既然是結兩姓綢繆之好,締百年嬿婉之歡,那就先看看這樁婚事合不合適。」
傅家是嫁女,婚事合不合適一看對方家風,二看新郎人品。
傅輔點頭:「此事就交由兩兄弟就辦吧。」
在旁邊吃瓜的傅希言驚愕地說:「晨省這么小,就讓他出去辦事嗎?」
傅晨省:「???」
傅輔等人:「……」
傅輔氣憤地指著他的鼻子:「你也知道晨省年紀小,還敢問!兩兄弟,兩兄弟,老四你是吃乾飯的嗎?」
傅希言:「……」他就是慣性思維。老爹說的是兩兄弟,而現場剛好就有自己的兩個兄弟,所以誤會了。
等傅輔、傅軒兩位長輩走後,傅希言找他哥商量任務分配。
儲仙宮有風部,打聽家風這題一看就適合他,他正要開口,就聽傅禮安說:「劉家家風淳樸,家中只有一位夫人。劉夫人深居簡出,不管庶務,作為婆婆,極好相處。這些我都打聽過了,我還打聽到劉煥每日都要去金玉樓,你可以去那裡找他。」
三言兩語布置好任務,傅禮安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傅希言看著他的背影懊惱,懊悔,鬱悶……早如此,他就該搶先一步預習課本。
不過後悔也於事無補,只能拖著沉重地步伐,找管家去打聽金玉樓為何地。
「金玉樓乃是荊州最大的青樓。」
管家回話的時候,傅希言就在裴元瑾的房間裡,聞言立馬去看身邊人的表情。
裴元瑾十分淡定地喝著茶。在路上的這幾天,蔣瑞已經摸清楚了少主的愛好,故而一入荊州,立刻派人奉上高價收購的荊州茶。
傅希言見他忙著品茶,微微鬆了口氣道:「你派人去盯著,見到劉煥了,立刻回稟。」
管家應聲去了。
傅希言對著裴元瑾嘆氣:「這事兒原本該晨省去,可我看他年紀實在太小,去這種地方不合適,所以才勉為其難地應下了。」
裴元瑾總算開了口:「勉為其難?」
傅希言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勉為其難。不信你問我爹,我長這麼大,有沒有去過煙花之地……如果非要說,那唯一一次還是和你一起去的畫舫,而且咱倆坐得還是漁船。」
「這次是彌補上次的遺憾?」
「怎麼能說遺憾呢。我這不是為姐姐兩肋插刀,去探探那個劉煥的虛實嘛。」傅希言頓了頓,試探著開口,「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可。」
傅希言想:答得這麼快,看來是早有準備,幸好自己機智,及時領會了領導意圖。
他說:「不過劉家知道我們今日進城,劉煥有可能不會去。」再好色,也不能一天都閒不下吧?
說實話,在管家說金玉樓是青樓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對方劃出姐夫的名單了。吃喝嫖賭,前兩者忍得,後兩者忍不得。
不過婚事是劉將軍提的,皇帝允的,成與不成都不是一家說了算。所以,不能太武斷,他還是決定親眼看一看再說。
管家很快回來:「四少爺,金玉樓的人說劉公子中午就去了,如今還沒出來,已經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了?
那黃花菜都熟了。
傅希言站起來,將自己的各種暗器都揣在懷裡,方便下黑手,然後拉起裴元瑾就走。
*
與其他晝伏夜出的青樓相比,金玉樓可謂勞模,一日經營十二個時辰,樓中姑娘兩班倒,任何時候來,都是笑臉迎人。
傅希言和裴元瑾一到門口,立刻就有一群人飛撲過來。
這種畫面電視上見多了,傅希言早有預料,打了個響指,跟在後面的小桑小樟立刻上前,將人擋開。
傅希言與裴元瑾猶如明星出街,在護衛下慢慢往裡走。
老鴇被擋得無法近身,只能舉著手喊:「兩位公子,你們這是來找哪位姑娘啊?」
傅希言說:「我來找劉煥。」
老鴇說:「我們這裡的姑娘都叫綠翡翠,紫珍珠,玉玲瓏,沒有叫劉煥……哦,我知道了,您是來找劉將軍家的公子吧!這邊請這邊請。」
她問也不問,直接讓人引路,可見劉煥不僅是這裡的常客,而且狐朋狗友還不少。
讓小桑小樟他們守住門口,傅希言進房門的前一刻,已經想好要做一杯純純的綠茶,不撕破臉,咱就陰陽怪氣一番,看誰先憋不住,然而,開門後,門內的景象卻令他的一番盤算悉數落空。
只見兩間打通的廂房中間,放著一張巨大的圓桌,一群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漢子圍坐著,圓桌主座上坐著個白面小將,身披輕甲,手持短戟,在那裡口沫橫飛地比劃來比划去,聽得其他漢子連連叫好。房中唯二的女子就安靜地在旁邊端茶倒水。
傅希言他們的到來並沒有打斷他們的高談闊論。
他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有個侍女過來倒水,然後便走了,似乎對他們是誰,為何來此,毫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