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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被靈氣刮到一邊。
血順著嘴角潺潺流下。
她好似沒有痛感,在淚眼滂沱中絮絮叨叨:「只有我。我嫁給討厭的人,幫他奪取皇位,又控制了劉彥盛,都是因為你啊,你不是喜歡權力嗎?我就送你權力啊!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就可以幫你控制北周。可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你為什麼還要幫助王昱這個廢物對付我!為什麼……」
她聲嘶力竭地嚎啕起來:「我逃婚,你救了我,你明明救了我,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救我?」
似乎看夠了她一個人演的獨角戲,白衣人淡然說:「不救你,怎麼知道不喜歡。」
美婦哭聲驟止,只留下幾聲不合時宜的打嗝聲。
她怔怔地看著那仿佛不染紅塵的白衣,猶如大夢醒來,舉起自己的斷手,慘笑道:「王昱忘恩負義,你冷漠無情,男人都不是東西,都不是東西!」
牢房的鐵柵欄、青石同時脫離,懸浮在空中,朝白衣人擠壓過去。
白衣人擺手,鐵柵欄和青石同時落地,美婦朝著青石牆留下的破洞沖了過去,「噗」,一根鐵柵欄從她背心穿過,前胸穿出。
她撲倒在地,氣息越來越弱,可腦袋還在艱難地掙扎轉動著。
想往後看。
想再看一眼。
就一眼……
白衣人漠然地走到牢房邊,朝昏迷的傅希言渡去一縷真氣。
傅希言驟然驚醒,見到他,吃驚地跳了:「是你?」再看地上的斷掌,又嚇了一跳。
幸好美婦死不瞑目的屍體就在不遠處,他暗暗觀察了下,確認人的確死了,才鬆了口氣。
他投胎轉世這麼多年,所有驚悚詭異的事都發生在這短短的半年裡,已逐漸將他的心臟錘鍊得強大堅硬起來,換做前世,光是看到這麼多血,他就要毛骨悚然擔驚受怕求個擔架了。
他打量四周,看這牢房被破壞的樣子,猜測這大戰必然十分慘烈。
「看來你又救了我一次。那能不能再順便幫我救救我同伴?」
傅希言原想說自己在牢房裡面,不便查看,隨即發現牢房的鐵柵欄已經變成了殺死美婦的兇器,自己側著身子就出去了。
白衣人無動於衷:「為何救他?」
傅希言一邊查看傷口,一邊說:「我給錢。」
「不必。」
「那你開價。」人命大於天。傅希言想著,只要不是用另外的命去換這條命,什麼條件他都可以先答應下來。
白衣人搭著小桑的傷口,將他體內的毒血引出一部分,卻發現毒已經深入五臟六腑,引出毒血等於放光他體內所有的血。縮回手,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滴了兩滴在傷口上,然後用真氣將藥力溶於血液中,不一會兒,小桑微弱的脈搏就重新有力起來。
傅希言嘆為觀止,暗道:莫非這就是高武版的輸液?
他問:「謝謝,那你要我做什麼?」
白衣人拿出一本書,丟給他:「你太弱,學會它。」
幫忙救人還送秘籍?
天下居然有種好事?
傅希言有些不敢相信地搓搓手,將書翻過來,臉色頓時一變:「這……」
白衣人已經起身往外走:「事不過三。以後靠你自己了。」
「等等。你確定沒給錯書?」傅希言跟了幾步,見對方不回答,連忙又問,「你為什麼救我?是因為我爹、我娘還是裴元瑾?」
白衣人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就在傅希言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他聽到那低沉的聲音在很遠的地方回答:「你娘。」
*
白衣人高視闊步地走出刑部大牢,沿途的人都處於無知無覺的昏迷之中,只有門前這個,哪怕意識在沉睡,極陽聖體卻已甦醒,自我保護著。想來不用多久,他的意識也會復甦。
如果這時候殺了他……
白衣人短短一瞬間,已經推演出事發後各方的種種反應。
還不是時候。
他強行將殺意按捺了下去。
……
裴元瑾眼皮微微動了動,猛然睜開眼睛,赤龍王隨心意而動,落在他手裡。他確定,剛剛有個人站在他的面前,動了殺機。而那時候的自己並沒有反抗之力,甚至身邊的潛龍組也不知為何沒有動靜。
他抬手,潛龍組齊齊出現。
「你們剛剛看到了什麼?」
潛龍組都說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是嗎?」裴元瑾冷著臉往牢房裡走。潛龍組疑惑地跟在後面,隨即,冷汗直冒。因為牢房裡的異常實在太明顯了,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一個清醒的都沒有。
哦不,還是有一個的。
看到傅希言拿著一塊布給小桑包了一圈又一圈的「圍脖」,裴元瑾胸腔里瘋狂跳動的心臟總算恢復正常。
傅希言看到他們很是驚喜:「你來了?沒碰到什麼人吧?」
裴元瑾警覺地問:「應該碰到什麼人?」
傅希言給他看身後的屍體。
宮裝美婦雖然死了,但表情依舊栩栩如生。
裴元瑾皺眉:「鐵蓉蓉?誰殺的?」他面沉如水。還以為自己之前闖皇宮能讓對方選擇合作,放棄刺殺,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她的瘋狂。
傅希言說:「她要來殺我,小桑就跳出來救我了,哎,小樟呢?」
裴元瑾說:「他傷了你,剛領了罰,還在床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