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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瑾當下收起心猿意馬,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某個字時,不由皺了皺眉:「這是……何字?」
傅希言底氣不足地說:「應該有這麼一個字?」
裴元瑾想了想,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了四個字,然後問:「是哪個?」
傅希言紅著臉,指著其中一個:「應該是這個?」
裴元瑾說:「此字念櫆,可指北斗星,也可借喻真元第一路經脈。」
剛剛還信心滿滿,覺得能幫助儲仙宮各位大佬擺脫築基小菜鳥身份的傅希言忍不住開始了自我懷疑,他的這本秘籍……該不會讓大佬們練出歐陽鋒倒練《九陰真經》的效果吧?
「唔,你要不要仔細核對核對我還有沒有其他的錯別字?」
……
洞房花燭夜的龍鳳燭火燃盡,天邊露出曙光。
傅希言眯著眼睛,靠著裴元瑾的肩膀打盹。
當做靠枕的裴元瑾整理了一夜的功法之後,又仔細查驗了一遍,確認語句通順,沒有顛三倒四的錯誤,終於放下了筆。
他這邊一動,傅希言立刻醒過來,還沒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便脫口而出地問:「成功了嗎?」
裴元瑾說:「應當沒有問題。」
傅希言說:「景總管說壽總管拖了好幾天,應當是拖不住了,我們趕緊讓他釋放出來吧。」
裴元瑾拿紙的手微微一頓,似笑非笑地側頭看他。
傅希言睜著無辜的眼睛:「我說得不對嗎?」
裴元瑾低頭,在他嘴上親了親道:「嗯,很對。希望下次,我遇此難題,你也能急我所急。」
傅希言還未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的腦子艱難地運作了起來,然後「臥槽」了一聲:「你耍流氓!」
裴元瑾認為此言不實。洞房花燭夜,自己卻對著夫人寫了一晚上字,這哪是流氓,簡直是聖人。
*
「聖人」攜「嬌妻子」拜見「聖父」,一番敬茶、給紅包的儀式之後,裴元瑾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好,以後儲仙宮便交給你們。你們看看什麼時候合適,我們把傳位儀式也一道辦了。」
這個決定顯然沒有經過商議,應竹翠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宮主!」
裴雄極擺手道:「這些年宮務基本都落在了景羅身上,我這宮主形同擺設,何必尸位素餐下去?要不是景羅不肯,其實這位置交給他也好。」
景羅笑道:「宮主想要飛升,難道我便不想麼?」
裴雄極嘆氣:「回頭想想,當初組建儲仙宮,也不知是對是錯。」
兩人你推我讓,仿佛儲仙宮是什麼燙手山芋,卻叫有的人站在旁邊,看在眼裡,嫉妒成狂。趙通衢恍惚地想:要不是這些人從小到大都流露出這種態度,自己焉會生出奢望!
不過宮位傳承這樣的大事自然不可能裴雄極腦袋一拍,裴元瑾雙膝一跪就完成了,裴雄極此時說出來,只是在表明一個態度。
為將來的新舊交接埋下伏筆。
儀式結束後,裴雄極與長老們便要重新回到禁地閉關。
景羅說:「少夫人應當還沒有去禁地看過吧,不如去看看,以後總會用到的。」
傅希言原本還想找機會將功法交出來,景羅這句話給他們找了個合情合理的契機。
裴雄極聽慣了景羅的安排,當下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等他們走後,景羅又叫住了趙通衢:「不知趙總管打算如何尋找婚禮行刺事件的幕後黑手?」
趙通衢說:「我看了行刺的經過,手法倉促,不像是嚴密布置,露出的蛛絲馬跡應當不少,不如發布懸賞,但凡知情舉報者,一旦查實,便可收入儲仙宮,並按照對方的武功,給予相應的職務。景總管以為如何?」
事情十有八九是被驅逐的雷部人員乾的,那知情的會是哪些人?而這些人的訴求又是什麼?
不得不說,趙通衢這招釜底抽薪既陰毒又狠辣。
景羅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可。」
趙通衢欠身,緩緩轉身走了。
他犧牲了這麼多,才保全了雷部總管的地位,自然不能半途而廢。他既然能夠在宮主不看好的情況下,走到今天這一步,那未來的路,自然也能繼續走下去。
*
禁地之內,空地之上,裴雄極、壽南山、百里山、紀默、易絕、裴元瑾、傅希言都圍成圈,排排坐。
傅希言清了清嗓子,將地鑒中看到內情娓娓道來。
聽說武王之上要經歷雷劫才能晉升金丹期時,其他人都露出了劉姥姥進大觀園時般的表情。
紀默忍不住打斷:「難道於長老和譚長老的真元並非壞了,而是想要晉級金丹?」
傅希言撓頭:「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晉級金丹一定要經過雷劫淬鍊,這是毋庸置疑的。」
百里神說:「那日,天上的確在打雷。」
裴雄極等人回想那日的情景,發現的確聽到了雷聲,看到了雷電。只是雷聲極短,雷電也只是在天空閃爍了幾下,他們以為是天氣的變化,莫不是譚長恭與於艚當時迎來了雷劫?
裴雄極說:「我的確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飛升之際,電閃雷鳴的描述,那時候還以為是為了烘托氣氛……」
紀默說:「自古都有做了壞事會遭天打雷劈的說法,誰能想到居然是修行的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