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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武功原本就不及裴元瑾,只是仗著神出鬼沒的身法,才能護衛少主,但如今裴元瑾突破武王,當今世上,能對他造成威脅的人屈指可數,潛龍組也就失去了護衛的意義。加上裴元瑾想要穩固心境,便囑咐他們以保護流民為主,不必事事跟著了。
如今見傅希言帶著譚不拘回來,卻不見裴元瑾的蹤影,不由好奇。
傅希言說:「他去找暨陽縣令了。」
第84章 新晉之武王(下)
暨陽縣令今日可說過得跌宕起伏。
他原本躺在小妾懷裡喝喝小酒,哪知院子裡突然從天而降一對男女。男的也不做自我介紹,劈頭蓋臉就質問他,烈日當空,為何不在縣衙工作。
縣令滿臉迷糊,想問你誰啊,男的已經氣勢洶洶地發布命令,讓他接收兩百多名從順泰一帶逃難來的流民。
順泰離這裡隔著千山萬水,憑什麼要他接收?
縣令正待再問,就聽男子冷冷地說:「玩忽職守,縱情生澀,聲色犬馬,你這條命暫且記下,再處置不當,朕一併來取!」
縣令聽前面的罪名,還有些不以為然,以為是哪裡跑來的「江湖大俠」,不知天高地厚地主持人間正義,但「朕」字一出現,酒醒八分。
他盯著男子,努力將對方的外形與傳說中的南虞天子作比對,卻是越比越驚心。
只是「天子出,車駕次第,謂之鹵簿」,眼前這青年未免也太輕裝簡從,還是說,這女子足以以一當百?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有些偏斜。
雖然男子先聲奪人,但身旁女子實在貌美驚人,縣令剛看了一眼,便覺得心跳如雷,正待再看一眼,這對男女已躍牆而出,飄然遠去。
他看著空蕩蕩的院落,心裡也空蕩蕩的,急忙回去問小妾,可知剛剛發生了什麼。
小妾嚇得不輕。她適才靠在窗邊,也聽到了對話,卻不敢直言,只說離得太遠,聽不真切。
縣令喃喃道:「所以適才的確來了一男一女?」竟是在懷疑自己經歷的真實性。
他匆忙換好衣服,回到府衙,叫來衙役,命他們去西南方向打聽打聽,看有沒有大批流民過來,心中又恨沿路的縣令不干人事,將這樣的燙手芋頭丟到自己手裡。
衙役出去不過半刻鐘就回來了。
縣令大罵:「混帳!偷奸耍滑到本官頭上,這麼點時間,你也能飛來飛去啦?」
衙役十分委屈:「徐村村長來了,他說他們村的獵戶看到了流民。」
縣令忙讓人把徐村村長叫進來,轉頭又問師爺,徐村在何處。
師爺手指蘸水,在桌上畫了個簡易地形。
縣令說:「就地安置如何?」
師爺大驚,忙請他三思。安置流民雖然能夠增加人口,但有一定的風險。南虞匪盜猖獗,也不是沒有山匪冒充流民,搶劫縣城的經歷。
其實安置兩百個流民不是難事,但縣令既怕那飛來飛去的就是皇帝本尊,又怕自己被江湖人騙了,引出後患。
正為難,衙役又進來了,說金公子帶著個公子求見。
縣令正想說什麼金公子遜公子,師爺已在旁邊提醒,金公子是做茶葉生意的富商,在當地商圈十分有名。
縣令想了想,將流民這煩人的事擱置了,決定先見納稅大戶。
裴元瑾從上到下已然換了一身衣服,雖是普通衣料,但在顏值、身材、氣質的襯托下,依然卓爾不群,段謙則改頭換面了一番,面容平平無奇,站在旁邊,猶如侍從一般。
故而縣令一進門就奔著裴元瑾去了:「哈哈哈哈金公子久等。」
只能看到縣令側臉的段謙:「……」
裴元瑾說:「向右轉。」縣令呆住:「啊?」
段謙已經湊過來:「上次與縣尊一別,已是去年的事了,縣尊風采如昔啊!」
縣令頓時明白自己鬧了烏龍,尷尬地笑笑:「哈哈哈,金公子卻更勝往昔,令人不敢相認啊。」
兩人客套了一番,段謙說明來意:「老母受菩薩託夢,讓她救苦救難。可縣尊治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哪有苦難之人?恰好有夥計在徐村附近看到了外地逃難而來的流民,想來是縣尊官聲在外,才有流民不辭千里趕來投奔啊。想來菩薩夢中說的便是這件事,我便替老母做主,捐一百石糧食,協助縣尊安置流民,也算錦上添花。」
縣令想:怎的又是這件事。這兩百流民到底什麼來頭?天上神仙,地上君王都要為他們說話。
他原本怕皇帝是假,流民是江湖人的計謀,如今聽了段謙的話,心中便拿定了主意,先將流民手下,日後若有差池,便將這金公子推出去,說他勾結流民,圖謀不軌就是了。
如此一想,他頓時臉上笑開了花:「令堂福澤深厚,才能得菩薩託夢啊。」
事情就這樣成了。
*
老農劫持譚不拘的時候,許多流民就在旁邊,當下驚恐不安,生怕因此牽連自己,見有官府願意收留,自然是感激不盡。他們由幾個老人領著,給傅希言他們磕了幾個頭,便老老實實地走了。
餘下的那老農被小樟一拳打回紙人原形。
傅希言帶著人進城與裴元瑾會合。
段謙在暨陽縣有座大宅子,平時不太住,但僕役如雲,很快收拾好了房間,迎接他們一行人。
大概是裴元瑾與他走了一路都沒有拔劍,他便默認這樁合作成了。他將僕人都趕到外院,又將其他人安置到後院休息,花廳只剩下他、裴元瑾和傅希言三人之後,擦掉了臉上的碳粉和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