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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希言也動過這個念頭,但很快打消:「張大山殺我之心不死,萬一利用公主下手,我更被動。」

    比如,公主半夜叫他去房間,他去不去?

    不去,抗命。

    去了,公主要他侍寢,他從不從?

    不從,抗命。

    從了,本也沒什麼,畢竟他萬事俱備,就差個身份高貴的未婚妻上門退婚,但就怕公主半途喊非禮,那他真的是「死有餘辜」了。

    他沉吟:「不如先混入柳木莊,看看情況再說。」

    周耿耿說:「那我們晚上再來?」

    傅希言忍不住吐槽:「天黑後來,天亮前走,我們是去《聊齋》上班嗎?」

    周耿耿沒聽懂,不由看看哥哥,周忠心也沒聽懂,但他不說,保持著一貫的沉穩。奈何兄弟情深,被周耿耿一眼看穿,不由嗤笑一聲。兩兄弟落後傅希言兩步,在後面小聲吵嘴。

    吵著吵著,聲音漸響。

    周耿耿說:「少來,我不信你知道,不然你告訴我小公子剛剛什麼意思!」

    周忠心說:「小公子的意思是,找郭平。」  

    周耿耿沒想到他真答上來了,不由驚詫。

    周忠心見傅希言旁若無人地推開半掩的門,連忙跟入。

    周耿耿定睛一看:「……」這是知道嗎?這是看到人家門牌號了!

    郭平正在家裡拾掇東西,將平日放院子裡晾曬的藥材收進屋裡,各自分類。

    可能是傅希言上兩次來都沒有對他做出實質性傷害,如今他已能心平氣和地接待他們了。端茶倒水,猶如親朋好友。

    傅希言開門見山:「你上次說,我的病你能治?」

    郭平說:「不是我,我認識柳木莊的一位門客,善治寒症。我與他談起過你的病症,不過並未告知身份,他說可能是濕寒入體,經絡不通的緣故。」

    這種診斷傅希言聽多了,不以為意地說:「但我聽聞柳木莊今日閉門謝客,只怕他進出不便吧?」

    郭平驚訝:「竟有此事?」在他的認知里,柳木莊從來都是大門洞開,歡迎四方來客,「那我先去打探打探?」

    他站起來準備走,傅希言說:「我們與你同去吧,我的病不是小事,若能留宿莊中,讓大夫日夜照看是最好的。」

    郭平點頭稱是,鎖了家門便走。  

    此時天色漸晚,飯香菜香如潮湧,一陣陣地拍到街道上。

    傅希言肚子應景地響了兩下,路邊剛好有賣燒烤,這腳立時便挪不動了。

    ……

    四人在燒烤攤吃吃吃吃,吃得滿嘴油,才心滿意足地繼續上路。

    周耿耿有些擔憂,避開傅希言,小聲問郭平:「小公子今天吃了這麼多,這病會不會更難治了啊?」

    郭平記恨他們當初脫他褲子,有些壞心地說:「你何不阻止?」

    周耿耿皺眉:「你還沒說有沒有關係呢?要是沒關係,我幹嘛阻止?」

    郭平被噎住,語焉不詳地說自己不能確定,周耿耿「嘖嘖」兩聲,蔑視之意溢於言表。

    郭平心中有氣,加快腳步走到傅希言身邊,積極地介紹著柳木莊種種。等傅希言聽入神了,他話鋒一轉,不經意地稱讚起周家兄弟來。他說的時候,暗戳戳地觀察傅希言臉色,見對方真心贊同,便覺得沒趣,敷衍著附和幾句,收住了話題。

    一行四人到柳木莊側門,郭平敲開門房,遞了張拜帖,沒多久,一個蓄著兩撇小鬍子的高瘦中年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

    兩人交頭接耳一番,郭平遞了個荷包過去,小鬍子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頭,將他們帶到一個離側門很近的偏僻院落安置。  

    郭平送門客,半晌才回來。

    忠心、耿耿怕張大山搞事,在傅希言房裡打地鋪,郭平進來時,面色不大對勁,微微發白。他鬼鬼祟祟地關上門,對著傅希言小聲說:「我知道柳木莊出什麼事了。」

    有八卦?

    周家兄弟立刻豎起耳朵湊過來。

    郭平看了他們一眼,繞到傅希言的另一側,低聲道:「莊裡好多人失蹤了!」

    傅希言腦海里立刻浮現打著慈善名號背地裡販賣人口的驚悚故事:「怎麼失蹤的?」

    郭平吞了口口水,說:「不知道,好幾撥人莫名其妙就不見了。開始是採買的小老頭,都以為他吞錢跑了,莊主想著他年紀大了,也沒多少錢,就沒有追究。誰知隔了一天,莊主夫人的奶娘一家六口也不見了。莊主派護衛去打聽,護衛出去就沒再回來,七八個練家子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無聲無息的。消息傳開後,有個門客害怕,留了封信,偷摸著開溜,莊主不放心,派人去他家裡問,都說沒回去。這前前後後,十幾號人呢,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你說詭異不詭異?莊主閉門謝客,也是怕牽連別人。」

    傅希言:「……」雖然不吉利,但,這個情節真的很像武俠小說里滅門的前奏啊!

    周耿耿狐疑地問:「這麼多人,失蹤時一點動靜和預兆都沒有嗎?」單人的不說,那一家六口,七八個護衛走在哪兒都引人注目,怎可能沒人注意?

    郭平說:「奇怪就奇怪在這裡。奶娘家鄰居親眼看他們一家子大清早出門喝喜酒,但到第二天喜事都辦完了,新郎父母都沒見過他們來過。從奶娘家到新郎家,不到兩里路,沿途的烙餅攤和包子鋪對他們有印象,說明他們的確是去喝喜酒,但後來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莊主已報官請了捕快,可一時三刻也沒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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