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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子身為靈教中人,當然很清楚新城發生的事,卻壞笑著說:「口說無憑,他有什麼證據?」
秦效勛說:「你們清理儲仙宮救走的兩萬人時,不還留了尾巴嗎?」
這件事的後續是靈教經手的,他也有所耳聞。
秦效勛冷冷地說:「那群書生已經從北周回來了。」
他若是堅持原計劃,在武林大會上逮著傅希言修煉傀儡術的事繼續發難,最後難堪的反而是自己。像現在這樣點到為止,在其他人心裡留下一朵懷疑的幼苗便夠了。
小金子急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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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襲的這對兄弟自然就是當日傅希言他們闖入臨安皇宮時交過手的桃山兄弟。
桃山兄衝出來的時候,就攻向了裴元瑾,不過沒有打實,他知道桃山弟一定會過來搶目標,果然,一道黑色身影在他眼前一晃,桃山弟拿著把蒲扇,急匆匆地撞向了裴元瑾。
兩人雖然來勢迅猛,可裴元瑾和傅希言從參與大會至今,從未卸下防備,傅希言一面將傅貴貴丟給雲老,一面飛快地推開裴元瑾,擋在三人中間。
他不知道裴元瑾從無法動用真氣到能夠動用真氣要多久,畢竟動畫片裡,男女主變身時,都要進一段音樂,跳一段舞蹈的。
武王的攻擊非同小可,何況還是一前一後的兄弟二人。
蒲扇扇到傅希言身上時,仿佛無數鋼針扎入身體,從後背破體而出,鮮血細小的毛孔里滲出,若非有天地鑒,只怕一個照面,他就掛了。
桃山兄的掌隨後而至,那澎湃的掌力仿佛海嘯時的巨浪,明明看著它一點點地推過來,卻無處可逃。
傅希言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死而復生」的準備,背後伸出一隻手將他摟入懷中,一道火紅的劍光劈向巨浪,在那漫天的海幕中,生生地打開了一條安全通道。
第144章 當初和如今(下)
別看在眾人眼裡, 此時的裴元瑾一劍破海,戰意滔天,可自己知自己事。裴元瑾真元「丹變」之後,全靠心境才能打開, 桃山兄弟的偷襲太過突然, 真元未能及時開啟, 是被他強行破開的,看著風光, 內里卻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傅希言靠在他的懷裡, 感受放在腰際上的手一陣熱一陣溫, 心中便知不好, 暗道:若是天地鑒能一分為二,一人一枚就好了。
桃山兄弟雖然被裴元瑾嚇了一跳,但兩人能一路修行至武王巔峰,自有過人之處。
桃山弟的「心貫白日」等同於一般人的沒長腦子, 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旁人是羨慕不來的。
桃山兄為了照顧弟弟,不得不「一心二用」,每件事不僅要正著想,還要反著想,這種後天機遇,也算是家庭福利了。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裴元瑾出劍, 明顯感覺到與當日相比, 對方又精進了, 可人數上的優勢, 讓兩人不退反進。
桃山弟躍躍欲試地喊著:「有意思!」手中蒲扇搖出層層氣浪, 一層連著一層, 一層的推高一層,叫人難以應對。
桃山兄躍入氣浪中,看似隨波逐流,其實身體一直跟著浪韻,每次浪起,他攻,浪落,他守,整個人縮在氣浪里,就像披著一件無形的龜殼。
傅希言也不甘示弱,三柄無名小箭悄然從懷中鑽出,沒入地面。以他目前的武功介入武王之戰略為勉強,但當盾牌他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他上躥下跳想當肉盾,奈何身後的脆皮劍客不配合。一個勁兒的後退,讓他不免有些生氣:「上啊上啊!我扛打,你先切一個!可以團!」
裴元瑾手扣著他的腰,微微用力:「安靜。」
校場另一邊的南嶺派已經被何思羽打得七零八落。
何思羽手持月魂槍,站在校場中央,目光冷峻地看著在次徒攙扶下吐血不止的南嶺掌門,何悠悠便站在他身後。
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因為這變故,微微騷動著,退後著,避讓著,但誰也沒有離開。看熱鬧的心態誰都有,尤其是江湖人,一個個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兒。
次徒看著師父,眼眶通紅:「師父,我們要不……算了吧。」
說是算了,其實就是投降。
南嶺掌門此時已是面如金紙,氣息微弱,好似一不注意就要一命嗚呼,卻仍是強提起一口氣道:「不,不行,我今日便是死了,你們也不許……向叛徒,搖尾乞憐!」
他說完,又吐了口血,抖著嘴唇。
只有近在咫尺的次徒聽到他說:「靈教、朝廷……不會坐視,堅、堅持……」
他既然同意做這大會主持,對這背後的內情不可能一無所知,靈教與朝廷聯手布了這麼個局,當然不可能只是為了對付傅希言和裴元瑾兩個人而已。
所謂,殺雞焉用牛刀。就算裴元瑾和傅希言不是普通的弱雞,可他們從頭到尾就只有兩個人,如果南虞的小皇帝和靈教教主大動干戈,只為了對付他們,會讓人看不起的。
認真說來,傅希言和裴元瑾是配菜,而自己,充其量只能算一道開胃的前菜。可前菜,不一定不重要。如果南嶺派狼狽地輸在了嶺南派手中,那靈教和朝廷都會顏面掃地。
他知道,靈教一定會有後手,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手。
就在何思羽抬起槍桿,準備結束這場鬧劇的時候,校場大地雷動,身穿盔甲、威風凜凜的禁軍在祝守信的率領下,如潮湧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