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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鏢頭勃然大怒:「胡鬧!你們的任務是安全進入南虞,搜集南虞的消息,北周的事自有別人來做。難得搭上尤先生的船,你們千萬不要搞砸,此行若是功虧一簣,別說是你們,就算是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傅希言心裡想:尤先生?難道是那個重病的富商?
鏢頭對著他們告誡了一番之後,就打發他們回房了。
傅希言臨走前,忍不住問:「房間門是誰踹的?」
鏢頭冷聲道:「怎麼?你還想尋仇?」
傅希言說:「我是想,萬一明日店家找人賠償,我總要知道該讓誰出這筆錢吧。」
鏢頭一時無語,看著他的眼睛帶著幾分疑惑,幾分迷惘,大概在想,這麼重要的任務,為什麼會找兩個這樣的二百五!
惆悵地回到房間,傅希言趁著天還沒亮,點燈寫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下自己在宜城府衙的見聞,並且再三強調了婚姻對女人的重要性,讓傅輔好好和傅夫人商量商量。
裴元瑾在旁邊看著,揚眉道:「你不是答應他不說?」
傅希言說:「我什麼時候答應的?」
「你點頭了。」
傅希言無賴地說:「沒有啊,哦,我記得我當時脖子有點不舒服,所以活動了一下脖子。哎呀,不會讓他誤會了吧。」
他毫無誠意地感慨著,心裡卻想,傅夏清是我姐,劉煥是誰啊,自己憑什麼要幫著外人隱瞞自己人,當他傻啊!
傅希言將信吹了吹,將墨汁晾乾,一扭頭,便見裴元瑾正深沉地看著他。
「這張臉……有什麼好看的?」感謝易容,傅希言已經成功戒掉了一遇反光物,就停下來照一照的習慣。
裴元瑾說:「我在想,你以前什麼時候是點頭,什麼時候又是活動脖子。」
……
傅希言無語地說:「你這舉一反三得未免也太快了。」
太陽出來之後,並沒有驅散寒意,甚至很多人感覺到天氣變得更冷了些。
傅希言凌晨寫的信已經交給了小桑,想來很快就能送到傅輔手上,但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結果,傅希言猜不到。
不過他們一家經歷過這麼多事,他對傅輔,對傅夫人,還是很有信心的,只希望在他們的護持下,姐姐能夠平安度過這次婚變。
不錯,雖然劉煥答應會解決這件事,但傅希言對這樁婚事已經很不看好了。劉煥的話透露太多信息,劉家與建宏帝的糾葛,北地與北周的恩怨,劉煥和傅夏清的婚事夾在中間,太渺小了,渺小得好似一不留心,就會被拋棄,被犧牲。
傅希言並不希望自己溫柔的姐姐去走這樣一條荊棘的路,哪怕最後會有好的結果,可這並不等於過程的艱難和痛苦就不存在。
在他看來,劉煥也沒有優秀到可以讓傅夏清冒這麼大的險。這是他個人看法,最後決定權雖然掌握在傅輔手裡,但如果傅夏清太委屈,自己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麼一想,這趟南虞之行還是要速戰速決。
等走廊有了動靜,裴元瑾和傅希言也跟著出門下樓。
因為臉上易了容的關係,他們這些日子都沒法搓臉,洗完之後還要重新上色,實在辛苦。尤其是天越來越冷,空氣越來越干,唉,也不知道天地鑒對皮膚起皮有沒有修復效果。
他們吃完飯,正要啟程,昨日收走赤鵬蛋的衙役又回來了,領頭那個疑惑地打量著了傅希言好幾眼,然後在鏢頭等人的一片賠禮道歉聲中,將蛋還了回去。
客棧安靜了好一會兒。
直到衙役走了,傅希言吃完最後一個包子,裴元瑾拿著蛋起身,鏢頭等人才陸陸續續找回了聲音。
鏢師驚疑不定地問:「他們為什麼還回來?」
什麼時候見過衙役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的,這,莫不是有什麼催吐手段?
傅希言信口雌黃:「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我房間門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他們過意不去,所以把蛋還回來了吧。畢竟是宜城地界,治安這麼差,他們也是要負點責任的。」
……
鏢師一鬨而散,鏢頭朝傅希言投去好幾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傅希言破罐破摔了。反正裝弱小、搞社交沒什麼用,大家就敞開玩吧!
第131章 暗探和保鏢(中)
宜城往南, 設了道關卡,傅希言他們到的時候,隊伍已經排得看不見源頭, 過了會兒,後面的隊伍也漸漸長起來,可往前挪動的速度極為緩慢。
清晨出的門, 到了晌午, 只往前了一丈。周遭抱怨聲漸起, 有人安慰道,還讓出就不錯了, 很多地方已然封關, 於是話題又轉向了如今的南北朝局。
不管建宏帝對世家朝臣如何嚴苛, 在百姓中的口碑還算不錯,便有人慶幸自己是北周人, 隔岸觀火地體恤著南虞百姓的水深火熱。立時有南虞人反問他為何還要出關。那人言及自己在南虞的諸多資產, 打算趕在戰火蔓延之前, 一舉拋售。
傅希言覺得有些奇怪。
兵貴神速, 真要打仗, 你偷偷摸摸地發動便好,哪至於三軍未動, 輿論先起,這還叫人怎麼打, 總不能這邊帶著兵馬攻城, 那邊站在牆頭喊,你小子可算來了, 我這邊等得飯菜都涼了?
不過傅希言看再多電視劇, 也是紙上談兵, 對於戰爭這樣的事情,終究一知半解,何況,前世的許多案例證明,真正的戰爭也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高明,將軍也不儘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神人,烏七八糟匪夷所思的事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