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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行事再老辣,本質還是個年輕人。
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當初不管不顧的撮合。
傅希
言看他臉色變來變去,不由道:「不過一個窺靈術,有這麼嚴重嗎?」
壽南山說:「窺靈術只是傀儡術最初入門,可是一個人進了門,看到了裡面的花花世界,難道會輕易退出來嗎?人墮落之初,往往也是一件不顯眼的小事,一項不矚目的好處。」
傅希言說:「壽武王多慮了,我現在別說花花世界,連你衣服裡面有什麼都看不見呢。」
壽南山:「……」
裴元瑾按著他的腦袋,強迫他臉轉過來:「你為什麼想知道壽南山衣服裡面有什麼?」
傅希言愣了愣,發現歧義,忙道:「說差了,我指的是靈魂,我想看看武王的靈魂到底有沒有變化。」
話題最後又被帶回正軌。
裴元瑾說:「班輕語說留我一個月,未必是實話。我們離開新城時,新城建設都已完成,只剩下人員遷徙,萬獸城的人這兩天也該到了,也就是說,靈教很可能最近就會動手。儲仙宮不可能毫無動靜,發出消息,看金陵、新城兩地是否有人回應。另外,傳沈伯友來見我,即刻。」
傅希言說:「我們要阻止嗎?」
裴元瑾反問:「我們能阻止嗎?」
毫無疑問,新城已經是武神層次才能參與的爭鬥了,就算是他,也只有靠著人質的身份,才能窺探一二,要真正入局上桌,並非他妄自菲薄,確實不夠資格。而靈教之所以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將他騙到南虞,看重的僅是他少宮主的身份,與之對話的,其實是他身後的父親。
傅希言想了想,不得不承認,的確是狂妄自大了。
壽南山安慰二人:「相信景大總管會有應對。還要叫沈伯友來嗎?」
裴元瑾說:「當然。桌面上的事可以交給景伯伯,而桌面下的,我們可以再會一會。」一向直來直往的裴少主就算暫時上不了桌,卻也不會任由自己沉寂下去,當一名乖乖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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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立德說到做到,第二天果然派人交代了烏沉的來歷。
「大公子已經查到了當日的禮單,烏沉是五年前榕城一位姓黃的富商借著壽禮的名義送的,還求老爺給他兒子寫一份去國子監的推薦信。老爺見他兒子才學不俗,當時就答應了,後來再無交集。大公子昨天就去國子監查了,那富商兒子去年離開了國子監,算算時間,與攝政王事敗的時間差不多。所以,我猜那姓黃的和他兒子身份十分可疑。」
來的是禮部侍郎府的門客,講話慢悠悠的,帶著不卑不亢的從容:「大公子知道後,生氣又自責,如今正在排查其餘禮物,生怕又出現紕漏。這裡還有幾分賠禮,還請少主和傅公子笑納。」說著又抬來幾個箱子,卻是官窯瓷器、名家繡畫之類極具南虞特色的禮物。
不管真心假意,人家至少將戲做足,杜絕了他們借題發揮的門路。
但裴元瑾並不是會順別人意的好性子:「還有一件事想請左侍郎幫忙。」
門客苦笑:「我願代為傳話。」
大公子說傅希言能言善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沒想到這位裴少主要不不說話,說起話來也並不比傅希言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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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會之後,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儲仙宮臨安各部突然在城中冒起了頭。
雨部撒出大把銀子,試圖疏通各衙門的關係;
雷部挑了幾處小門派,將對方收入門下,其中不乏靈教暗棋;
風部雷部倒是沒什麼動靜,只是兩位主管事都被裴元瑾叫到了小小的宅子中。
應赫正在回復烏沉的來歷。
他的調查方向顯然是跟著禮部侍郎的,結果與對方說
得差不多,可裴元瑾並不太滿意。如果自己下轄的風部只能做到這個程度,又何必要它存在呢,有什麼事直接將對方提溜來問一問不就好了?
不過應赫畢竟是矮子裡拔出來的將軍,裴元瑾態度還算婉轉:「黃姓富商的烏沉劍從何而來,為何要送給一位不會武功的部堂大人。這些都要弄清楚。」
他對這位黃富商是不是榕城方面的細作倒沒什麼興趣,這把烏沉總讓他覺得有些突兀。畢竟,他雖然用劍,但天下無人不知他有赤龍王,乃天階名劍,烏沉送得實在不倫不類。
他有種預感,暗處還有一隻手在播弄是非。
應赫匯報完畢,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恭恭敬敬地在一邊候著。他不會武功,也就是趁著南虞沒人,才能兢兢業業地干到了主管事的位置,但也算到頭了,再往上升就是儲仙宮總部,可總部高手密布,他算老幾?
他原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裴元瑾的到來讓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普通晉升路線到了頭,不等於不能破格提拔,如果得到少主的青睞,那就等於擁有了儲仙宮的未來。
故而他這些日子一直很賣力。但凡是裴元瑾的吩咐,都竭盡全力,只是儲仙宮在南虞的底子太差,他升任主管事之後,也有些懈怠,如今看來,效果不佳。
不過好與壞還要看對比。
他在南虞境內最大的對手,也唯有這位據說與老宮主關係匪淺的元老級人物——電部主管事沈伯友了。
裴元瑾小時候見過沈伯友,依稀記得是個黑臉漢子,十幾年過去,他與記憶中的形象相比,變化不大,只是眉宇間少了份戾氣,多了份歲月沉澱後的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