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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身體猛然短了一截,上半身巍然不動,雙腿半蹲。小桑一招撲空,手落到了她的頭頂,手腕微微一轉,又向下拍落。
劉夫人就地一滾,向前滾出,與此同時,傅軒被丟出去的身體終於落地,發出「砰」的一聲轟響。
劉坦渡吃驚地看著靈活周旋於兩人圍攻之中的劉夫人,似乎沒想到對方的武功如此之高。
小桑一擊不成,正要隱身突襲,就聽腦後一陣破風聲,又是一條長鞭甩來。
這條鞭子上面纏著金絲,比劉夫人手中那條更長,且前後兩截竟然能自由變化,前端錯過了小桑,後面半截竟然還能彎成一個半圓,套向小桑的脖子。
小桑雙腿連蹬想要躲開她的追逐,在閃躲之間,已經離開了最中央的位置。
而此時,劉夫人已經重新站起來,不顧身後的傅軒,一個猛撲撲到張阿谷的面前。
張阿谷僵硬著身體朝後倒去,一隻手出現在了劉夫人面前,被劉夫人一掌推開,劉坦渡又揮出一掌,劉夫人右手手腕一轉,長鞭卷向劉坦渡的腰腹。
劉坦渡看似魁梧,身形卻很是靈活,右足一個猛蹬,想要避開,卻遲了一步,被長鞭捲住了腳踝,甩了出去,眼見著就要落到門外,就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又反撲過來。
劉夫人長鞭已纏住張阿谷的脖子,正待用力,傅軒的拳頭已經打在了右邊的肩胛骨上,「去而復返」的劉坦渡也已經撲到身後,更重要的是,她的背後已被一道凌厲的殺意鎖定!
第159章 有人要挑撥(下)
裴元瑾見傅希言躍上屋頂時,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搖頭道:「未曾看到信號。」
傅家有鹿清在,自然不必擔心,若真遇到對手,他也能鬧出人盡皆知的響聲。傅輔傅軒身邊有潛龍組棲鳳組的人跟著,一般情況,出面應付綽綽有餘,便是大敵來臨,以他們潛行藏身的功夫,也能找到空當放信號求助。
沒有信號,就說明事態還沒有脫離掌控。
鬧事的忘苦與霍姑娘已經享用過芬芳夫人親手烹飪的美味,而傅希言和裴元瑾出來時,傅家還沒開飯,餓著肚子的人心情總不會太好。
傅希言拉著裴元瑾踏著屋頂瓦片,往劉府跑的時候,還在心裡狠狠地痛罵劉坦渡。
江湖勢力與朝廷牽扯太深的後果,看靈教和南虞便知道。當上天地鑒主,與裴元瑾成親之後,他已經不太方便插手朝廷的事。
只要不危及傅家人,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傅輔和傅軒兩人去處理。劉家和北地應該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不至於做得太過才是。
想到這裡,他腳步猛然一頓,隨即被裴元瑾拉著往前撲了過去,裴元瑾無奈地轉身,將人扶住,無語地看著他,似乎在問走路發什麼呆。
傅希言說:「我在想,我為什麼要相信和尚的話,就因為他送了我一個香囊?」
「他送了你一個香囊?」這顯然是一個裴元瑾不知道卻十分在意的情節。
傅希言忙解釋:「用詞失當,是轉交給我一個香囊。」
「有何區別?」
這區別可大了去了,傅希言很想從一個語文老師的角度,好好解釋一番兩者的區別,可時下委實沒有心情。
他心裡竄起一朵懷疑的小火苗,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一番:「回頭再說。你先去劉家,我回去看一眼。」
不等裴元瑾回答,就甩脫他的手,飛快地跑了起來。
儘管知道傅希言並無他意,可是被甩脫手,還是令裴元瑾心情不悅,尤其是,那個「吃葷」的和尚還給了傅希言一個香囊。
有香囊的和尚自然不是正經和尚。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臉便會冷。而他臉色冷的時候,別人的心也會跟著冷下來。
*
劉府正在關鍵時刻。
劉夫人不知身後的高手是誰,只知道,她這時候若是轉身抵禦,至少有六成的希望可以避開這一擊——對方雖然鎖定了她,卻還沒有真正出手。可她一轉身,傅軒和劉坦渡必然救走張阿谷。
這兩個人的命都很金貴,他們若豁出自己的命去保護張阿谷,他們投鼠忌器,很可能功虧一簣。
事到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她任由東風不刮,刮西風!
她眼睛死死地看著前方,仿佛對身後一切視而不見,抓著長鞭的手腕微微用力,長鞭瞬間緊縮,只見張阿谷喉嚨發出急促的「咯咯」兩聲,額頭青筋暴起,眼睛微微凸出,兩隻腳用力地蹬了下地面,很快就停止呼吸。
他循著義父張轅的腳步,千辛萬苦地爬到現在的位置,以為腳下是康莊大路,前面是大好風光,怎麼也不會想到就這樣折在了這裡。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來之前,建宏帝曾告誡他小心行事,遇到難題,可以求助傅希言。他聽進去了,來路上還想著借著之前見面的情誼,去傅四公子面前晃一晃,討個眼熟,日後真發生什麼刀光劍影的事,也好有個求救的地方。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快動手,讓他的計劃還來不及實施,便已經胎死腹中。
張阿谷帶著滿腔遺憾,死不瞑目,但眼前戰鬥還在繼續。
從劉夫人殺人,到劉坦渡以及陌生高手進攻,前後不到一眨眼的工夫。
這一眨眼,也許會發生很多事,卻不包括劉夫人全身而退!
眼見著手掌就要拍上她的後背,劉坦渡還是心下一軟,卸去了七八成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