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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三人背影,都透著快樂。
……說好的他走前面呢?
張大山來不及生悶氣,便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借著臨近黃河與太陽橋的便利,山村也接民宿生意,傅希言等人又累又餓又困,直接在村口一家歇下了。張大山投宿隔壁。
夜涼如水,沁人心脾。
傅希言側臥在床上,看著忠心耿耿兄弟倆在地上打地鋪,不由道:「晚上地面涼,要不你們還是上來擠一擠?」
忠心、耿耿看了眼那側臥也掩飾不住的寬闊身軀,連忙搖頭。
地面雖不大,好歹睡得下。
傅希言也是禮貌性的客套客套,見好就收:「也罷。到了裴介鎮,我們再好好休息休息。其實……」
周忠心忽然眼神一凝,警惕地望向窗外,傅希言聞弦音,知雅意,話鋒一轉,笑道:「我們若能搶先一步找到公主,楚少陽的威風就抖不起來了。」
三人心不在焉地「暢想」了一番立功後的風光,直到半炷香後,周忠心呼出一口氣。
周耿耿不悅地嘀咕:「楚光手下都什麼毛病!」跑了一天不睡覺,半夜三更來偷聽,幸虧他們三個不是小姑娘,不然就被這個壞男人禍禍了。
周耿耿拉起被子憤憤地裹緊自己。
傅希言面色凝重比了個「噓」,屋裡恢復安靜,須臾,呼嚕聲起。
旭日東升,春光遍灑大地。
傅希言等人吃完飯,與主人家笑吟吟的告別出門。
張大山如一座烏雲壓頂的黑山,陰沉沉地等在道邊,看他們出來,冷哼一聲,翻身上馬,等傅希言等人上馬,當即氣勢洶洶地策馬狂奔。
雙方一前一後,保持數丈距離。
路上行人漸稠。
臨近裴介鎮,傅希言有意識地放慢馬速,到了鎮口,便見張大山站在一個烙餅攤前,細嚼慢咽地啃烙餅,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嚇得攤主的手死死地捏著擀麵杖,以便及時防衛。
張大山一見他們出現,立刻恨恨地丟到吃到吐的餅,邁著重重的腳步,走向旁邊的呂家客棧。
傅希言朝著他的背影遙遙一指:「那人好奇怪啊,騎馬為什麼帶鴿籠?」
原本他們一行三人的組合就有些扎眼,聽他這麼一說,眾人的注意力便順勢轉移到張大山身上。張大山轉頭怒目而視——這絕不是配合他的演出,而是真的動怒。
傅希言裝出害怕的樣子,嘀咕道:「他幹嘛瞪我?難道被我說中了心事?啊,那他該不會伺機報復吧?唉,我還是換家客棧吧。」演完獨角戲,腳步一轉,去了隔著三家店的另一家客棧。
裴介鎮的客棧和現代醫院附近的花店一樣,質量都差不多,服務態度在傅希言給了一塊銀錠後,肉眼可見的優質起來。
傅希言知道店裡的夥計剛剛在門口看熱鬧,便說:「給我小心剛剛帶鴿籠那人,要是他上門或打聽我,一定要告訴我。」
夥計連連答應。
傅希言咕噥了一句:「我可是個精貴人!」不經意抬手,露出腰際的「錦衣衛」符牌。
夥計態度頓時更恭敬了。
進了客房,房門一關,周耿耿就忍不住問:「不是說要隱藏身份,暗中行事嗎?」夥計未必認得出錦衣衛的符牌,可公主肯定是認得的,這不就容易打草驚蛇?
傅希言問:「是誰讓我們隱藏身份暗中行事?」
「楚……指揮使?」
傅希言點頭:「和壞人唱反調,就是幫助好人。我們現在是好人陣營。」
周耿耿還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周忠心已先一步想到更深的層次:「小公子是怕楚光別有用心?」
「三殿下都覺得他舉止怪異,那他肯定有問題。」傅希言把自己琢磨了一路的思路說出來分享,「就是不知道我是那個要被解決的問題,還是阻止他解決問題的問題。」無關緊要的角色,是不可能讓楚光在公主失蹤的情況下,還花心思攆出來的。
周忠心立刻緊張起來:「此處臨近平陽府,我們不如去那裡等候傅指揮使進一步的指示?」
傅希言搖頭:「有張大山盯梢,我們一離開裴介鎮,就會被冠以不遵軍令、擅離職守的罪名。」
周耿耿終於回過味來:「那我們把張大山……」他比著手勢——手起刀落。
傅希言按下他的手:「沒必要。他死了,我們更跑不掉。」
周忠心說:「那我們現在只能靜觀其變了?」
傅希言說:「張大山只有一個人,明著來我們不會吃虧,就怕他耍陰招。總之,這幾天我們都警醒點兒。」
三人放好行李,下樓吃了一頓豐盛的。周忠心打聽醫館,夥計賣給他一張簡易地圖,鎮上有名的醫館都在上面了。
傅希言掃了一眼:「為何沒有當年的小神醫鄢瑎?」
夥計搖頭表示沒聽過這個名字。
「鄢瑎就是當年給小公子看病的大夫?」周耿耿搖搖頭,「這個『小神醫』的名頭,看來名不副實。」
路過的掌柜聞言,不悅道:「你年紀太小,不知當年事!小神醫乃神醫鄢克的親傳弟子,年紀輕輕就習得一身活死人、藥白骨的醫術。只要他肯治,這世上就沒有治不好的人。」
客棧一個年長的夥計也點頭附和,還列舉了快死的誰誰被小神醫施展妙手救活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