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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真氣、空氣中的靈氣是能互相轉換的,只要這個世界還在死人,靈氣就不會枯竭到那個程度。
最後一種,有一道無形阻礙制約了他們的突破。
除掉第二種的話,第一或第三……他更傾向於第三種,因為他記得裴元瑾也說過,突破金丹期的時候,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傅希言將自己的猜測告訴裴元瑾,搓著裴元瑾的頭髮,沉吟道:「你覺得是差了點什麼,還是多了點什麼?」
裴元瑾回想自己殺班輕語那一戰,雷劫從天上劈下來,那厚厚的雲層,卻像是一朵看不清的謎團……那時候,他心境不足,不敢立馬突破,故而努力壓制著自己的修為,可如今回想起來,當初即使自己不壓制,雷劫可能也會停下來。
「好似是有一道……」
他的頭慢慢抬起來,眼睛望著帳頂的方向,但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帳頂,床頂,屋頂……抵達了更高遠的地方。
那裡有風在吹拂。
那裡有雲在飄蕩。
那裡有……
「屏障。」
*
興許是心裡裝著事,睡不踏實,翌日天蒙蒙亮,永豐伯府就熱鬧起來了。
裴元瑾練完一套劍法,傅希言驅使煙花剎那與他對戰,不消片刻,輸得淒悽慘慘戚戚,然後,新的一天開始了。
用完早餐,傅希言陪著景羅去找梅下影。
梅下影與鄢瑎剛用餐。原以為他們師出同門,總有些話題聊,可進了院子才發現他們都在各自的房間裡用膳,並未打照面。
傅希言帶著景羅去見梅下影。至少在協議上,他們是合作夥伴關係,套點情報理所當然。
梅下影才住了一晚上,已經有了主人的架勢,也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茶,生起小爐子就煮上了。
傅希言說:「關於無回門的事,我想多了解一些。」
梅下影說:「我拜師的時候,師父已經創立了借蒼生,對無回門也是極偶然的才能聽到隻字片語。」
傅希言才不理會他的推托之詞,開門見山地問:「善莫大焉究竟是哪四個人?」
梅下影說:「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具體的,詳細的。」傅希言頓了頓,強調道,「如果你和我知道的有所出入,我就要重新評估你的誠信了。」
梅下影看出他在虛張聲勢,不過鄭佼佼的信息他都公布了,餘下的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家師善僧,曾是鬼王大弟子。」
「出家人?」
「已經還俗了。」
傅希言腦補了光頭掛串珠的酒肉和尚形象。
「莫生莫翛然,排行第二。大將……師父沒提過他的名字。不過,鬼王最信任他,一直叫他貼身守護,當初我師父殺程鶴成時,就遭遇大將阻撓,於是我師父殺了他。」
傅希言心情猛然一松:「這麼說,他已經死了?」
梅下影說:「但我師父說,他好像沒死。」
傅希言忍不住指責:「你師父殺人這麼不嚴謹嗎?事後把個脈能有多難?就不肯多走一步!就知道世上多少事,就毀在這缺斤少兩上!」
梅下影說:「他的身體死了,活著的是他的靈魂。」
傅希言被他說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大白天說鬼也不吉利。」
梅下影點到即止,又道:「焉是焉子,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神醫鄢克。關於他的事,你問對面的小神醫或許能知道更多。」
傅希言看向一旁的景羅,想問問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景羅道:「大將既然與你師父有仇,那他多半是站莫翛然那一邊的了。」
茶終於煮好了,梅下影給兩人一一斟上,自己又緩緩啜了一口,才道:
「我師父曾經說過,大將是天生的執棋者。別人在黑黑白白你死我活的時候,他或許已經不在棋盤裡了。」
傅希言喝著茶,卻覺得一點都不香。
鄭佼佼、莫翛然兩個人已經攪和得天下不得安寧了,若是再多一個大將在暗中窺伺,那好人的贏面未免太小了。
傅希言問了想問的之後,便說了要說的:「莫翛然準備運鐵塔進城,我們準備去阻止。你們也一起來吧。」
梅下影皺了皺眉,好似不太甘願:「我奉命在鎬京等候莫翛然的消息。」
傅希言說:「你還奉命與我們合作呢。現在還沒合上,你就開始作了?」
梅下影看向景羅:「有你們三位出馬,應該用不到我了吧?」
傅希言說:「放心,用得到的。到時候我們三個掠陣,主要還是你和鄢瑎出馬。畢竟打架這種私情,還是窩裡反比較好。」
梅下影:「……」
從梅下影這裡出來,傅希言又去找了鄢瑎。鄢瑎好說話的多,當即就應承下來,不過他還有附帶條件:「你母親下落不明,你要多上些心。江湖上的事,你永遠管不完,多一件少一件也無傷大雅。」
傅希言說:「反正人都是要死的,那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也無傷大雅?」
鄢瑎輕笑了一聲:「這豈非取決於我救與不救麼?」
傅希言:「……說來巧了,有個人正需要你救一救。」
其實任飛鷹的傷勢不用鄢瑎出手也能慢慢痊癒,鄢瑎看了一眼後,果然流露出不屑的神色:「射箭的人並不想他死。」
不過在繼子面前,他還是勉為其難地拿出一瓶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