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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他如今的處境,按兵不動,便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昨夜月光下,劉夫人問他是否要抗旨時,他的回答是:「我妹妹還在皇宮。」

    他在鎬京仍有牽掛。

    諸人一番行禮見禮回禮之後,無關人等識相的告退,畢竟張阿谷此行是奔著劉傅兩家的婚約而來,與公事無關,官員們也不好死賴著不走,至於私下如何表示,那又是另外的時間了。

    事件核心人物坐定,張阿谷一開口便帶來劉貴妃的問候。作為建宏帝宮中心腹,他在皇宮的地位非同一般,見劉貴妃的次數也比旁人多。

    劉坦渡聽著妹妹的消息,悄然融化了眼底幾不可見的寒霜。

    張阿谷趁熱打鐵道:「娘娘惦記侄兒的婚事,令奴家帶了不少賞賜,給劉公子添彩呢!」

    劉坦渡起身行禮道:「娘娘有心了。」

    張阿谷露出滿意的表情:「我記得初九是吉日,奴家披星戴月,總算趕上了這杯喜酒。」他頓了頓,笑吟吟地望著劉坦渡,「奴家沒有白來這一趟吧?」

    劉坦渡看了眼坐在旁邊看戲的傅家兄弟,輕聲嘆了口氣道:「有一件事不敢不叫上使知道,犬子已昏迷多月了。」

    楚少陽在城裡待了這麼久,搜集了不少消息,自然包括這件事,早在張阿谷進城之前,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對張阿谷而言,他來之前已經想過種種變故,這一條還不算最壞的消息,但臉上還是適時地露出了吃驚擔憂的表情,問道:「因何如此?」

    雙方不免就劉煥昏迷不醒這件事,竭盡所能地交流了一下兩個醫術外行所能討論的極限。

    「不知劉公子何時能醒來?」

    「不知啊。」

    「早知如此,便該請陛下遣太醫與奴家同行。」

    「不敢因家事而煩擾陛下。」

    ……

    當兩人的對話終於進行不下去,張阿谷終於想起要拉人進聊天群,以免這乾澀枯燥的話題就此崩裂。

    「傅大人以為當如何是好?」

    傅軒當然不會認為這個傅大人是自己,所以乖巧地坐在邊上,看哥哥發揮。

    傅輔臉上還殘留著聽見消息後的驚訝:「傅某也是初次聽聞,一時六神無主,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明目張胆上眼藥,劉坦渡自然要接招,忙道:「這幾日我忙於治療犬子,疏忽了親家,還請多多見諒。」

    張阿谷道:「事關傅小姐終身,劉將軍確實粗心了。」

    劉坦渡順勢連連道歉,傅輔不接茬,反問道:「數月過去,不知劉將軍想好如何處理了嗎?」

    這話也問得極為誅心。

    傅家剛剛得到消息,一時三刻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實屬平常,可劉煥昏迷多月,就算劉坦渡左右為難,依靠數花瓣做決定,也該薅禿了花園,得出了答案。

    劉坦渡道:「為今之計,也只有請傅大人寬限時日,延遲婚期了。」

    傅輔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就聽張阿谷乾咳一聲,說:「突然想起來,娘娘還有兩句體己話,要私下裡與劉將軍交代。」

    傅輔聞弦音知雅意,起身道:「適才見園中花開,正想一觀。」待張、劉二人回應後,便與出了客堂。

    他們一走,張阿谷便蹙眉道:「劉將軍,這樁婚事乃陛下保媒,你的所做所為往輕了說,是自作主張,說得重了,可是目無君上啊。」

    劉坦渡認錯態度良好:「是我思慮不周。」

    張阿谷道:「我在京中,聽到了一則謠言,不知劉將軍是否聽過?不知何人作祟,竟說太尉之死是陛下一手策劃。」

    劉坦渡沉默了會兒說:「那陛下怎麼說?」

    張阿谷道:「陛下與太尉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之深厚,無人能出其右啊。」

    劉坦渡說:「聽聞使者的義父是當年的張中官?」

    張轅也是建宏帝的親信,感情也非比尋常,卻一樣說死就死了。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和張阿谷的處境其實很有幾分相似。

    張阿谷面不改色地說:「是。但他是他,奴家是奴家。陛下並不會無端遷怒,奴家能有今日,難道還不能說明陛下識人之明嗎?」

    劉坦渡再度沉默了。

    張阿谷說:「恕奴家多嘴,劉將軍真要是對太尉之死耿耿於懷,為何不問問貴妃呢?貴妃是太尉的親人,也是將軍的親人,她的話總是為將軍好的。將軍何不信娘娘一次?」

    劉坦渡長長地嘆出一口氣道:「使者肺腑之言,坦渡領受了。」

    張阿谷跟著舒了口氣道:「將軍能想開是最好的。要奴家看,將軍與傅家這門婚事,實在是天作之合。遠的暫且不說,只說近的,傅四公子和裴少主威震南虞,待劉公子做了傅家的女婿,揮軍南下時,還愁傅家不出力嗎?若能收服南虞,還愁陛下不封賞嗎?到時候,說不定我北周就要出第三位國公爺啦。劉將軍切不可因一時之意氣,而錯失劉家萬世之榮耀啊!」

    劉坦渡臉上終於流露出幾分意動之色:「但犬子昏迷不醒……」

    張阿谷說:「當初樓公子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小神醫出手,一樣是生龍活虎,不日還將成為陛下的乘龍快婿了呢。小神醫是江湖人,而傅家就是半個江湖啊!劉將軍若是有心,何不問問真心人呢。」

    劉坦渡說:「使者一席話,使我茅塞頓開。但婚期將近,遠水難解近渴,依使者之計,當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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