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故而戚重有此一問。
裴元瑾說:「調吧。」
「調到哪裡?」
電部在總部分好幾組。如專門保護裴元瑾的潛龍組,保護虞素環的護花組,暗中監察總部其他部門的察查司,執行刑罰的罰惡司等。
裴元瑾不及思索:「胖子組。」
虞素環:「……」胖子聽了可能想打人。
裴元瑾忽而面露凝重:「今晚,胖子身邊跟著個高手。」
他追了過去,沒有追上。
那人的武功極可能在他之上。若非他為了看自己與傅希言的打鬥,站位靠前,頭冠反射月光,自己未必會發現對方。
洛陽何時又出現了這樣一個高手?
*
傅希言回石場沒睡多久,就被叫起。
忠心、耿耿送行,依依不捨。
三人相處這段時間,經歷被下毒、被追殺、被關地牢……雖然壞事遇到不少,但也有一起喝酒吃肉講八卦的美好回憶,突然分開,都有些不適應。
傅希言說:「回京後,我會讓叔叔儘快把他們調回去。」
周忠心還能保持沉穩,周耿耿眼角已經飄起了淚花:「如果還有瑞雪神牛這樣的美食,務必給我們留一口。」
傅希言:「……」
相處才幾個月,能有什麼真感情呢!
傅希言從石場出發,到錦衣衛大營與使者張阿谷會合。張阿谷帶著他去向三皇子、楚光辭行。
楚光的自辯摺子已經寫好了,要讓他們一併帶去。
張阿谷問他:「楚大人可還有話要私下與陛下稟告?」
楚光搖頭:「盡在折中了。」他不知皇帝的這番訓斥是否與胡譽,甚或萬獸城有關,也不知自己當上錦衣衛指揮使的背後藏著怎樣的權力博弈和權衡思量,一時不敢說太多,只潦草講述了張大山被捕經過以及傅希言與懸偶子的交易。
另一邊,三皇子將一個信封遞給傅希言。
傅希言打開一看,臉色微變,竟是魏崗的奏表!
三皇子微笑道:「那日你去石場匆忙,將它落在房間,我保管至今,總算物歸原主。」
傅希言當然不會相信自己把這麼重要物件落在房間裡沒帶走,若是這樣,撿到的錦衣衛也應該交給楚光,而非三皇子。
不管如何拿到奏表,三皇子此時交出來,就是為了證明皇帝知道張大山被贖走的消息源頭不是他。
傅希言想了想,低聲問:「楚指揮使知道嗎?」
三皇子道:「你的東西,我都沒有打開來看,如何會交給旁人。」
傅希言原本有些可惜不能藉機向楚少陽證明自己不是那個二五仔,轉念又想:就楚少陽那性子,看到這封奏表,也不知是會信他,還是更疑他。
因為很微妙的,你既可以理解他手中的奏表沒有交上去,所以上表的人不會是他,也可以理解他有顆上表的心,這封奏表丟了,可以自己另寫一封。
以兩人以往的關係,多半是後者更多吧。
傅希言收起奏表,道了聲謝。不管如何,至少他在魏崗那邊是有所交代了。
*
等張阿谷、傅希言他們離開,三皇子和陳貽回到房中,立即卸下了溫和的笑容。
他對陳貽說:「這個傅希言,刁滑得很!」儼然忘了當初評價對方「欺軟怕硬,遇事則避,不能成事」。
陳貽當然不會不識趣地去提醒:「若非大先生提醒,我們還不知道他身邊竟然跟著儲仙宮電部的人。若非怕電部看到我們盜奏表,從而讓他誤會是我們向陛下報信,也不必這麼急急忙忙地將此事揭露出來。」
在他看來,像今天這種直白地將東西還回去的招數,多少缺了點兒不動聲色的謀劃藝術。
三皇子說:「我原本還覺得以大先生的身份,跑去跟蹤傅希言有些紆尊降貴、大材小用,現在看來,還是大先生料敵機先,有預測之能。」
陳貽笑道:「幸好他如今是我們這邊的。」
三皇子很是得意地點頭:「父皇這一步棋,下得委實絕妙。」
*
回鎬京的路,從錦衣衛大營出發,直接往西走,並不經過布行。
傅希言騎在馬上,眼睛滴溜溜地觀察四周,猜測裴元瑾會以何種模式駕臨。
該不會四周樹木驟然拔地而起,朝著一個方向齊齊傾倒。而在那橫七豎八的樹木中間,露出一個正悠閒喝茶的英俊公子吧。
不怪他這麼想,實在是裴元瑾的初出場給他的衝擊太大,至今歷歷在目。
可是直到他們中午休息,也不見天上掉下個丰神俊朗的絕世公子。
莫不是……放鴿子了?
傅希言有些擔憂。像儲仙宮少主這樣的職位,必然日理萬機,案牘勞形,不時有緊急公務需要親臨指揮……他編不下去了。
認識裴元瑾以來,對方除了吃吃喝喝、生老虎氣,好像也沒幹過別的事,實在樹不起勞模人設。
這樣走了三日,就在傅希言以為他真的被鴿了的時候,馬隊緊張地發現後面多了好幾輛馬車。
張阿谷看到馬車上的祥雲標記時,狠狠緊張了下,後看傅希言安之若素地端坐在馬鞍上,想起三皇子的提醒,又輕輕鬆了口氣,警告其他人不得對跟在後面的馬車挑釁、圍觀、議論後,若無其事地繼續趕路。
*
裴元瑾看似晚來了三天,其實這三天裡,他帶著潛龍組一直跟在傅希言身邊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