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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遠處偷偷觀戰的羽林衛見狀不好,紛紛跑出來護駕。
然而已經遲了一步。
在他們抵達之前,鶯啼的劍尖已經碰到王昱的咽喉。
王昱強行將四周靈氣凝聚成一面小盾,勉強抵住了鶯啼。
這時莫翛然突然出現在他左前方,淡然道:「即便用鶯啼的是我,它的主人依然是你。」他抬起手指,輕輕一點。
鶯啼瞬間衝破氣盾。
但是——
一個羽林衛以突破自身極限的速度飛上屋頂,在千鈞一髮之際,死死地抓住了劍柄。
與他同步衝過來的還有好幾人,毫不猶豫地去抓劍刃,任由劍刃割破手掌,鮮血流了一地,也不鬆開半分。
只是鶯啼的長度有限,很多人沒地方可抓,便抱著同僚拼命往後拖。
幾人的力量使鶯啼微微一窒。
王昱趁機後退,只是他失去了真氣,對身體的控制大不如前,後退時腳下便有些打滑,看看站穩,就見莫翛然伸出手,做了個往前推的動作。
羽林衛手中的鶯啼便刷得往前一刺,正好插入王昱的咽喉。
從外人的角度看,好似是幾個羽林衛合力將劍捅了進去。
王昱一死。
縈繞在皇宮上方的靈氣便爭前恐後地散了開去。
莫翛然看著王昱魂魄溢散,不理鬼吼鬼叫的羽林衛等人,雙手負在身後,悠悠然地掠向鐵塔。他手下死過太多人,高的矮的都有,就算是個皇帝,也無法使他動容。
鐵塔上,鄭佼佼終於將手中的真元放入了陣眼中。
第221章 關鍵有轉折(中)
真元放入陣眼的剎那, 鐵塔附近的人仿佛都聽到了成千上萬人共同發出的悽厲哀嚎,天上那未完全散開的雷雲竟又有緩緩聚攏的跡象。
矗立在朱雀門外的鐵塔呈現出沉穩的氣勢,與這滾滾天雷也不相讓, 通體的烏黑中顯現出些微光亮, 漸漸的,光亮越發耀眼。
從皇宮裡湧出來的靈氣都被其吸納在內, 形成一座頂天而立的巨大靈器。
鄭佼佼站在塔尖下方, 正中央的位置,隨著體內真氣流轉, 身體竟慢慢變得透明,呈現最原本的魂體狀態。
當日他與程鶴成之戰, 也付出慘重代價, 身毀不說, 連魂魄也遭受重創, 若非前後吞噬程鶴成、烏玄音的魂魄修補, 只怕此時未必能承受進階金丹的力量。
正在思忖間,他突然覺得鐵塔有些不大對。按新城那次, 此時鐵塔應該貫通天地, 將鎬京城中生靈的魂魄吸納為靈氣, 衝擊天關。
可此時, 鐵塔既然沒有貫通天地, 也沒有吸納靈氣,那顆放在陣眼裡的真元倒是在源源不斷地傾吐著靈氣與魂力,只是那靈氣與魂力全都依附在鐵塔之上,形成一座監牢。
監牢!
鄭佼佼猛然意識到不對, 想要將真元從陣眼中拿出來, 可真元與鐵塔已然融為一體, 他的手剛放上去,便被一道吸住,真氣源源不斷地被吸收過去。
到了現在,他當然意識到鐵塔出了問題,只是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他腦海飛快地閃過一切與鎬京大陣相關的細節。
陣法是他吞噬程鶴成的魂魄後,從他記憶里得知的。之後,他將陣法交給胡珞珞,由靈教依樣畫葫蘆,建造一座更小的新城做實驗。
難道是尺寸?
不。鎬京有的,新城都有,就算有問題,也不該是尺寸。
之後,他就聯絡秦效勛,帶走了新城鐵塔。他特意造了一座假的木塔讓梅下影明目張胆地帶入北周,真塔由他親自拆解,送到鎬京城外,直到幾日前,他為了壓住莫翛然,才交給沐開森。
難道是沐開森?
還是他背後的白虎王?
亦或是,白虎王背後的莫翛然?
此時此刻,他再也克制不住本性,猜疑的種子剛剛種下,頃刻間就枝繁葉茂,長成參天大樹。他的眼睛惡毒地看向塔外,掃視著附近的人。
是誰,究竟是誰?!
「給我出來!」
鄭佼佼驅動無回門的掌門魂印,鐵塔附近的無回門人都感覺到腦子嗡得一聲,若他們還在修煉破玄要術,只怕此時都要受到魂印牽制,可惜包括沐開森在內,幾人都改修別的功夫,因此雖然受到了影響,卻也不大。
老者疑惑地抬頭,似乎不明白鄭佼佼好端端的發什麼瘋,只是他沒參與新城之戰,自然不知道如今鐵塔的狀況不正常。
他只是想著,與其在下面胡亂猜測,倒不如上去看一看。
「師父。」沐開森站在他身後,有意無意地喊了一聲。
老者驀然回頭:「你動了手腳?你投靠了莫翛然?」
沐開森坦然地回望著他:「我沒有。」
老者狐疑地看了他兩眼,倒是沒有再打算上去了。
而此時,倒是有一個人踩在了頂樓之下那層的屋檐上,與塔內的鄭佼佼對視著。只是看他一眼,鄭佼佼就知道誰才是幕後黑手。
「又是你,莫生。」
看著他滿臉恨意,莫翛然平靜如同吹不皺的鏡湖:「你叫我成全你的鎬京大陣,我以三魂立誓,如今三魂猶在,就說明我未毀諾,你因何恨我?」
鄭佼佼的真氣已經快要見底,魂魄開始被迫轉化為魂力。他的眼神越發瘋狂:「你算計我?」
莫翛然說:「不,我算計的從來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