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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下陷阱的主謀不是莫翛然嗎?
為何又冒出個鄭佼佼?難道說,他們倆已經聯手了?如此倒解釋了梅下影為何能夠借著陣法離開。
「不好!」
這個程度的陷阱顯然不可能讓他們全軍覆沒,所以,這個陣法不是用來殺他們的,而是用來拖延時間的。
「鎬京。」
*
鎬京城門都已經關閉嚴實,不留一絲縫隙。角樓上,守夜的城門卒正雙眼無神地看著城外。在安靜的夜裡,同樣的景色總叫人昏昏欲睡。
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正要伸個懶腰,就看到護城河的對岸,一隊人正抬著幾十個箱子,晃晃悠悠地朝著城門的方向行來。
這群人看似走得不緊不慢,其實每一步都跨出了兩三丈的距離,不過須臾,就已經到了護城河邊。
城門卒不敢再耽誤,急忙拿起鼓槌,敲鼓示警。
沉靜的黑夜終於起了波瀾。
站在下面,能看到城門上火把晃動,箭樓的箭矢紛紛瞄準,頃刻間,雙方就走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來者何人?」
守將站在城牆上,高聲喝問。
那一隊人留在護城河對岸,看著黑黢黢的河水,似乎在考慮要不要下水游過去。但清冷的夜風讓領頭那人很快做出了決定。
他選擇了,不。
天這麼冷,下水太不好受。既然游泳這條路走不通,他便試著光明正大地從橋上走過去,於是真誠地說:「在下沐開森,自長壽山而來,專程送一件東西,東西送到,我們立即就走。」
對守將而言,長壽山沐開森實在陌生。
他抬起手,冷冷地說:「城門已閉,速速退去!若不退去,莫怪我們不客氣!」
隨著他的動作,箭樓里的箭都蓄勢待發。
沐開森搖搖頭道:「我約定要今夜送入城中,總不好失信的。」
守將果斷地揮手。
箭矢頓如雨下。
沐開森沒有動,與他一道來人們倒是十八般武器樣樣都用上了,尚有餘力的,便將他也保護在內,一時間兵器們反射著月光餘暉,在黑夜裡閃閃爍爍。
偌大一場箭雨,竟是連他們衣服上的洞都沒有扎出一個。
守將一見是武林高手,頭皮有些發麻,一面叫人快馬加鞭入城匯報,一面點燃了烽火。
只是烽火剛起,就滅了。
在那烽火台邊,站著個貌不驚人的老頭。老頭不僅將烽火滅了,還將點烽火的人直接逼到了台階處,然後輕輕一推,那些人就如滾葫蘆一般地滾了下去。
老頭單手負在身後,右手拿著一支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掃把,就那麼秋風掃落葉一般,一路從樓上掃到了樓下。
守將親自帶人攔截。
只是他們人太多,而敵人太少,一哄而上,許多人便插不上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沖在最前面的戰友們不斷地飛出來。
守將的武功略強一些,擋了老頭兩招,卻也敗得最慘,掃把柄敲中腦袋,便一命嗚呼。
老頭殺得太快太多,漸漸的,衝鋒的便少了。老頭順順利利地走到城門後邊,然後伸腳一揣,門便倒了下去,落在河上,形成一條橋。
沐開森立刻帶人沖了進來,一邊沖一邊喊:「我只是來送東西,不要慌,不要慌!」
守城卒形成一個半圓,將他們圍在中央,卻沒有繼續進攻。
沐開森見到老頭,立刻行禮道:「參見師父!」
老頭看了他一眼:「你棄了破玄要術?」
沐開森乾笑道:「徒兒子侄駑鈍……」
他還想這樣那樣地解釋一番,誰知道老頭不耐煩地擺手:「隨你。」
沐開森臉頰抖動了下,露出些微委屈的表情,卻不
敢說著,只能招呼著其他人繼續抬東西。
剛剛從城牆上往下看,人與箱子都很顯瘦顯小,如今站在眼前,便發現這些人抬得箱子極大,雖然是兩人抬著一個,卻能看到箱子極沉,那些人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塵土在足下微微揚起。
他們順著朱雀門街往前走,待走到道德與開明坊附近,胡譽和岑報恩終於領著消防大隊、羽林衛、金吾衛以及城中部分守軍趕到了。
密密麻麻的人將各個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胡譽越過眾人,走到老頭面前,試探道:「莫宗主?」
老頭笑了笑,手中的掃把用力地擲出!
掃把橫掃千軍,胡譽一掌拍在掃把上,卻反被掃把打退在地。連建宏帝身邊的貼身高手都非一合之敵,可見老頭武功之高。
眾人不禁膽寒。
這等武功,應該便是莫翛然本人無疑了。
*
「他不是莫翛然。」
王昱穿著龍袍站在延英殿前,看著朱雀門的方向。
他說話的對象是張財發,後者腦袋空空,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擺出一臉渴求解惑的迷茫。
王昱本也不指望他能說出個一二三四,逕自接下去道:「莫翛然不會用掃把當武器,他這個人,儘管整日戴著面具,可心底始終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一舉一動都要風雅,掃把絕不在他的考慮之列。」
張財發忙道:「陛下聖明。」
王昱說:「朕不聖明。朕若是聖明,就該阻止傅希言和裴元瑾出京。」
這調虎離山之計實在不算高明,卻戳中了他們的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