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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舉劍一躍,劈向下方鏖戰中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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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塗牧失蹤,傅希言的待遇就蹭蹭往上升,單人單間不說,門口還有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鏢。
他試著要了一碗元宵,對方居然很快給送過來了。
傅希言一邊吃著元宵,一邊試探性地提出新要求:「我還想見見我叔叔。」
保鏢說:「廖捕頭不在,我們做不了主。」
傅希言想著小桑小樟應該在附近,便道:「要不這樣,我叔叔怎麼來,我想辦法,你們只要當作沒看到就好了,行嗎?」
保鏢對視一眼,同時搖頭。
「做人不要那麼死板嘛。」傅希言鼓著臉,咀嚼咀嚼:「你想想,如果你們不上報,是不是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你叔叔也知。」
「是,他也知,但廖捕頭絕對不知。這事情不就瞞過去了嗎?」傅希言期待地看著他們。
保鏢搖頭:「萬一你拿這事拿捏我們,我們豈不是要受制於人。」
傅希言說:「多心了不是?你看我像這種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嗎?」
保鏢看著他,突然用力一點頭。
傅希言無語:「不是啊,睡得好才長胖,你看我晚上睡得多好,說明不做虧心事……」他漸漸收口,因為保鏢低下去的頭始終沒有抬起來。
他從柵欄的縫隙里伸出手去,推了兩名保鏢一下,保鏢應聲而倒。
「不用看,他們已經死了。」
傅希言連忙縮手,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宮裝美婦。
美婦朝柵欄里丟出兩張紙,紙落地成人,力大無窮,一左一右抓住傅希言的胳膊,將人提起,押到門邊,硬將那張圓圓胖胖的臉壓在柵欄上。
美婦咬了下指甲,右手突然狠狠地朝柵欄縫隙里溢出的白肉抓去。
傅希言瞳孔一縮。臥槽,這是要毀容?!
小桑的手仿佛從虛空而來,一把擒住她的手腕。那美婦眼睛陰惻惻地掃過來,明明是她的手被別人抓住,她卻笑著說:「抓住你了。」
傅希言喊道:「快跑!」
小桑背後,一隻巨型蜘蛛正搓了下螯肢,飛撲上來。
小桑下意識撒手要躲,手卻像沾了膠水,牢牢地粘在美婦的手腕上,怎麼都拔不出來。
蜘蛛跳到他的領子上,螯肢擁抱一般地抵著頸項兩側,螯牙深深地扎入皮膚。
小桑雙腳一蹬,凌空踩踏,腳上頭下地翻起,想將蜘蛛甩下。
蜘蛛卻死死地咬住,毒液順著咬開的肌膚,緩緩滲入。
眼見著小桑失去意識,傅希言又急又怒,真元仿佛感受到他的焦急,真氣瞬間大漲,將紙人彈開,他揮出一拳打在美婦的手腕上,美婦丟開昏迷的小桑,一掌包住傅希言的手。
傅希言拳勁迸射。
然而她的手仿佛像一塊刀槍不入的銅牆鐵壁,拳勁不但沒有傷到人,反而反彈回來,震得傅希言吐出一口黑血。
美婦抓著他的拳頭,用力一拉,順勢掐住他的脖子:「小賤種,你好像也沒那麼難殺啊。」
傅希言被掐得面色發紅,嘴角還笑:「這位婆婆,看你,人老珠黃咳,多多幸福,躺著躺著就能死了……不像我,還要人動手。呃……」
美婦眼中怒意恨意爆發,手狠狠地縮緊:「你那便宜爹的名字好像取得不太對,你話可真不少。」
傅希言眼前已然一片花白模糊,復又陷入黑暗,耳邊依稀聽到女子的慘叫,卻又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難辨真假。
美婦捂住被削掉手掌的猙獰傷口,驚恐地看著黑暗的通道:「誰?」
細細碎碎的爬動聲——她放出去的毒蛇、蜘蛛正一臉兇相地朝著自己衝過來。
美婦眼睛突然亮起來,一把將蜘蛛毒蛇掃開,美艷的面容上露出了少女懷春般的期待:「是你嗎?你終於來找我了嗎?」
黑暗無人應答,只有一具屍體被丟了進來——張大山仰面朝天,面容僵硬地保持著臨死前的恐懼驚詫。
美婦愣了下,突然憤怒尖叫:「你殺了他,你怎麼能殺了他!你忘記杏塢村了嗎?張大山啊,我們曾經住過他的家,你怎麼能忘記杏塢村?」
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終於緩緩步出黑暗,停在火光下。
金色面具散發著幽暗的光澤。
美婦像掐住喉嚨一樣,久久說不出話,只是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她彎曲雙膝,跪坐在地上,似哭似笑地喊著:「師父,師父,你終於來接我了,你還是來了,我咯咯……」
她捂住脖子。
一股無形的力道捏住她的喉嚨,就如她對傅希言做的那樣,一點點縮緊。
美婦忽然仰頭大喊:「找兒子的消息明明是你放出來的,你故意讓我知道的!我殺他有什麼錯。我明明是聽你的話!」
白衣人的手微微一松。
美婦喘了口氣,眼睛閃爍著希望:「師父,我沒有做錯對不對?我一直最聽你的話了。你也討厭他,所以讓我殺他。我現在就殺了他,你等著……」
看她瘋狂的模樣,蜘蛛與蛇讓出路來,白衣人緩緩朝前走兩步:「你不殺,我怎麼救?」
美婦笑容猛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張金色面具。
她看看躺在地上傅希言,又看看那刺目的金色,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明明我才是最聽話的啊。銅芳玉去婚禮搗蛋,銀菲羽自己跑了,還有金芫秀這個賤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