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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儲仙宮武神的出手,也要像易絕一樣穿水桶衣。
這種水桶衣又叫「抱元衣」,是儲仙宮特產,武神使用靈氣時,衣服內部會自然形成一個閉環,能最大程度地防止靈魂外泄。
但是!
抱元衣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易絕在於烏玄音交手時,衣服裂開好幾道縫,也是不堪再用了。所以,儘管他們這一行人的配置看著嚇人,一個武神,兩個武王……但真正能動手的高端戰力,只有裴元瑾一個。
傅希言現在只能祈求息摩崖等的人是懸偶子,而不是銅芳玉。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懸偶子出現過。
然而,那個從街道另一頭緩緩走過來的人,頂著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高聳的鷹鉤鼻使他看起來不太好惹,尤其那雙眼睛,看人時候像是打量某件貨物一般,讓人十分不舒服。
息摩崖看到他,立刻開心地迎了上去:「巨鷹前輩!」
傅希言跟在他身後,腦子裡飛快地搜索著這個人名,巨嬰?還有人叫這個名字?
息摩崖見那人看著傅希言,忙道:「這是我的師弟,傅希言。師弟,快向前輩行禮,這位乃是大名鼎鼎巨鷹武者郭巨鷹前輩。」
傅希言並沒有過耳不忘的記憶,只是有些事,太過深刻,以至於稍微一個關鍵詞,就能重啟。
「儲仙宮主攜數位長老悍然出手,預備破壞陣心尖塔,靈教教主、嶺南掌門、巨鷹武者、詭影宗主、桃山兄弟聯手抵抗……」
段謙描述新城那日發生的事情時,曾提起過這個名字。
是助紂為虐的那一撥。
息摩崖見傅希言半天沒動,沉聲催促道:「師弟?」
傅希言眨了眨眼睛,低頭道:「久仰前輩大名,前輩比晚輩想像中更加威武。」
郭巨鷹的眼白隱隱發黃,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想知道老夫有多威武,事情結束之後,今晚到我的房間裡來。」
息摩崖大吃一驚。
他認識郭巨鷹的時間不算久,但兩人在某些興趣上十分相投,但從未聽說過他對男人感興趣。一想到自己曾與郭巨鷹在青樓胡天海地地玩了幾天幾夜,不禁一陣後怕,暗道:還好這老不死眼光獨特,喜歡胖子,不然,自己怕是也不好拒絕。
他起了一身惡寒,卻沒打算插手這件事。就算鐵蓉蓉死了,傅希言背後還站著儲仙宮呢,如果他真不願意,自然有辦法脫身,何必自己多管閒事強出頭。
息摩崖朗聲笑道:「前輩有興趣,我們留著事後慢慢說。如今,先殺了銀菲羽這個賤人再說。」
傅希言人生第二次起了殺心。
而且與前一次不一樣,這次,他不是防衛,而是打從心眼裡想要為民除害,覺得這兩個人渣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按照銀菲羽原來計劃留息摩崖一條命,以免打死了小的來了老的,再看出她是死遁,從此又是子子孫孫無窮盡也的糾纏。
所以傅希言此時很認真地想著,兩全其美的辦法。
思忖間,三人已經進了花月樓。
息摩崖一邊走一邊操控老董關注著銀菲羽的一舉一動。
銀菲羽此時正倚著二樓欄杆,遙遙地招呼著下面的客人,仿佛感應到他們來者不善,她突然抬起頭,與新進來的三人撞了個正臉。
傅希言明顯聽到郭巨鷹吞了口口水,然後陰森森地笑了笑,說:「玩膩了再殺。」
息摩崖也正有此意。
他眼睛此刻也正燃燒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銀菲羽遠遠地看著,嘴角微微勾了勾。看看她的師姐,收了個什麼玩意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傅希言跟著兩人走進大堂,見他們已經對上了眼神,頓時心中一緊,知道這個時候就該兵分兩路,可是半路殺出了郭巨鷹這個變數,不知道裴元瑾能不能應付。
不過算算時間,他也該出手了。
傅希言正想著,就看到郭巨鷹突然轉身,平展雙臂,他身上穿的這件衣服類似前世的蝙蝠衫,袖子與衣服兩邊縫在了一起,展開之後,就像兩片翅膀。人往上一蹬,翅膀便鼓了起來,如大鵬展翅一般,朝著門口的方向沖了過去。
裴元瑾果然出現在門口,英俊的外表再度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只是他的表情太冷,寫滿了「生人勿近」,也使得周圍出現了難得真空帶,是打架的好時機。
他眼神淡淡地看著這隻撲面而來的「室內飛鷹」,手中的赤龍王卻往息摩崖的方向劈去。與此同時,「飛鷹」的鷹爪已經到了面前。
裴元瑾順勢後退,將「飛鷹」從裡面帶了出來。
根據計劃,銀菲羽的「屍體」最好要埋葬在這座樓里,可是郭巨鷹是武王,他在裡面,很可能可以在最後關頭把「屍體」搶出來,讓整個假死計劃功虧一簣。
裴元瑾劈向息摩崖的那一劍,自然是希望能按照計劃將他也引出來。
可他高看了息摩崖的膽量。
知道外面是兩個武王,息摩崖打定主意要死賴在樓里。而且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生擒銀菲羽——當然,生擒是他和郭巨鷹臨時更改的計劃。
所以,他後背雖然被劍氣劃出一道傷口,仍是咬牙往二樓衝去。
傅希言跟在他後面,一邊跑一邊看向不遠處的銀菲羽,似乎在詢問下一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