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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南王抱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傅希言和裴元瑾識趣地停住了腳步,將眼前的空間留給這對久別重逢的有情人。
「嗚。」
傅希言聽到近處出來嗚咽聲,轉頭就看到忘苦在偷偷地用袖子抹眼淚。
傅希言拍拍他的肩膀:「別哭了,虞姑姑答應了給你找媳婦。」
忘苦說:「要是沒有當年的事,我孩子都能跑了。」
傅希言安慰他:「要不,你就當你孩子跑了吧。」
忘苦:「……」
那一邊,虞素環哭了一會兒,勉強收住了,抬頭看他:「你剛剛說什麼?」
隴南王一邊幫她抹眼淚,一邊柔聲道:「當初有傳言說王昱野心勃勃,我沒有當一會兒事。後來陳妃找你為他說項,你說王昱做賊心虛,怕是所謀不小。我應該聽你的話。」
虞素環也想了起來。
她與陳妃來往不多,但王昱也想爭位的流言傳出之後,一向中立的陳妃在宮宴為王昱開脫,令她心生警惕,可惜王昱平時偽裝得太好,她的提醒並未引起重視。
第186章 計劃有分歧(下)
虞素環回想起他當時滿不在乎的表情, 嘴角微彎:「為何不聽?」
隴南王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著,柔聲道:「我錯了。」
「頂天立地的隴南王也會認錯麼?」
「在夫人面前可以認。」
也許他們分開的時候太年輕, 積攢的感情太濃烈, 重聚的時候,那些被跨越的記憶便被刻意地抹了去, 仿佛從未離別, 仿佛他只是出征回來, 她一直在家守候。
兩人氣氛正好,卻有三個不識趣的蠟燭慢慢地湊過來。
隴南王抬眸看了他們一眼, 傅希言立馬停住腳步,順便拉住裴元瑾, 對著旁邊的那棵樹指指點點, 假裝看風景。
落單的忘苦自覺地湊過去, 一起看那棵樹的樹皮。
隴南王失笑道:「還不過來。」
虞素環也是這時候才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來的, 連忙擦乾眼睛站起來,因為蹲得有些久, 腿有些發麻, 身體踉蹌了一下, 差點摔倒,隴南王下意識地伸出手抱住。
原本已經走過來的傅希言立馬一個掉頭, 轉過身, 指著剛才那棵樹道:「剛剛還是看得倉促了, 要不回去再慢慢看看?」
虞素環站直身體,俏臉微紅:「別鬧。」
傅希言扭頭, 促狹地說:「好好好, 我們不鬧, 你們接著鬧。」
虞素環說不過他,回頭瞪隴南王。
隴南王一臉無辜:「要不我們繼續?」
虞素環端起王妃架子:「還鬧?天都快黑了。」
天氣其實尚早,不過隴南王妃說要黑了,其他人便只能識趣地裝瞎。
傅希言還煞有其事地感嘆,幸虧他們相逢及時,再晚些,怕是要用火光照著忘苦的腦袋,才能吸引傅貴貴的目光。
忘苦:「……」
一行人緩步下山。
親眼見證了虞素環與隴南王相認的這場大戲後,雙方言談之間便更加的隨意親近。
聽說他們要去蒙兀,隴南王面露欣羨之色:「昔日我駐守北境,遙望北方,也曾暢想著有一日能踏破蒙兀聖山。」
傅希言:「……」大家想得應該不是同一件事。
下山與姜休會合。在傅貴貴的偵查之下,一行人悄然橫渡平原地帶,重新進入山林。此時天已經黑了。
馬車不方便上山,忘苦便將馬車拆成了轎子,方便虞素環和姜休體力不濟時乘坐。
傅希言等他們拆完才想起一件事:「這輛馬車是都察院的。」算公車吧?這麼拆了,是不是要賠啊。
他想了想,很快放下心來:「就說是溫鴻軒拆的吧!」既然馬車是因公殉職,應該就不需要他掏腰包了。
劉煥的情況姜休坐馬車時已經探過脈了,此時宣布結果:「呵,直接服用了一整棵百歲草王,好大的手筆!他昏迷不醒是在吸收藥性,睡得越久,吸收的藥效越多。不過過猶不及,他要是繼續這麼下去,再好的靈丹妙藥也在體內堆積成了毒,說不定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隴南王忙道:「有勞藥師費心了。」
姜休道:「也不難,服一劑瀉藥,把餘下的百草藥王排泄出來就好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百歲草王若有剩的,便歸我了。」
天地玄黃四個級別里,百歲草王差不多是地階頂級了,之所以沒有進入天階,就是吃多了會中毒這個特性。一般人,別說一顆,就算是泡著它和一碗水,都有白髮變烏,重返青春的功效,是極好的藥材。姜休求之不得。
虞素環搶在隴南王之前開口:「您老陪了我一路,這點算什麼,還有想要的,儘管開口。」
姜休滿意地點點頭。
姜休又給隴南王看腿,看了半天,才搖搖頭道:
「你能活著便是奇蹟。恕我直言,當年你如果遇到的是我,早就入土為安了。」
傅希言:「……」這似乎沒有自吹的必要吧。
隴南王灑脫地笑道:「無妨,還能見到素環,我已經很滿足了。」
姜休想想又有些不甘心,酸溜溜地說:「鄢瑎當年才幾歲,就有這般造詣?」
忘苦道:「這件事溫大人藏得太深,直到鄢瑎來了北地,和鄭佼佼一起喚醒了王爺,我才知道王爺未死。」
虞素環低頭看著隴南王:「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上府君山……」那這些年,她至少可以陪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