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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一驚,又一喜:「你查到了?」比起還在掌控中的趙通衢,詭影組織的首領自然是更大的禍害。
段謙露出與傅希言神似的親切笑容:「就差臨門一腳,需要你們的配合。」
第107章 朋友是刺客(中)
傅希言原本以為裴雄極找裴元瑾是趙通衢為了方便段謙「刺殺」,假傳軍情,但裴元瑾直至深夜才回來。
回來時,傅希言已經躺床上睡了。
掀起被子,一陣熟悉的熱意涌過來,讓他下意識睜開了眼睛,身體習慣性地往旁邊挪去,被裴元瑾一把撈回來。
傅希言將腿露出來:「熱。」
裴元瑾手微微鬆了松,還是將人牢牢地鎖在自己的臂長之內。
傅希言湊過去,熟稔地用裴元瑾的衣服蹭掉自己額頭的細汗。
裴元瑾還幫他撥了撥散落的額發。
「你爹找你談婚事?」他打了個哈欠,迷迷瞪瞪地又想睡。
「不是。」裴元瑾幫他拉了拉被子,「談兩位長老的傷勢。」
「嗯?很嚴重嗎?」傅希言強打起精神。
裴元瑾停頓了會兒,整理思緒。婚事提上議程的那一刻,他在裴雄極眼裡就是個成年人了,已經可以接受一些沒有經過驗證,不太確定的消息。
「譚長老的真元微微發黃,於長老的真元縮成了一團。」
武者在鍛骨期之後,便可以內視身體,可看到的只是參照之一,並不能完全描述出事物的全貌。何況於長老和譚長老兩人的描述還不太一致。
發黃,縮成一團……聽起來都像秋天葉子枯黃的前兆。
傅希言輕輕嘆了口氣。
裴元瑾說:「父親和諸位長老閉關這麼多年,一直在研究飛升的途徑。可是,越研究越覺得飛升渺茫。」
傅希言握住了他的手,輕輕安慰著。
「他提出了一個假想。或許,武神期本身就是個錯誤。」
傅希言愣住:「錯誤?」
裴元瑾說:「真元、鍛骨、金剛、脫胎、入道、武王……每一次晉級,對身體,或對心境,都會產生正面的提升,唯有武神,卻遭反噬。這不合理。」
傅希言看過各種小說,見識過各種設定,像武神這種情況,可以有多種解釋。
比如天道為免靈氣枯竭,故意遏制武道飛升人數;前人飛升之後,為免後來者追趕,斬斷了飛升橋;天道為了考驗武者,提高了飛升難度等等。
可他只是個入道期,離武神還有兩個大境界的差距,坐井觀天,難窺全貌,以上所想,都只能算胡說八道,肯定不如裴雄極和長老體悟深刻,此時也不敢隨意開口。
「父親說,或許武王之上,不該是武神,或者說,武神不該是眼下這個樣子。」
裴雄極會得出這樣的結論,自然有論據支持,只是他的心得體會,心路歷程,父子大半夜的長談,都被裴元瑾一句結論精簡了。
傅希言說:「有什麼頭緒嗎?」
裴元瑾說:「譚長老和於長老的真元在打鬥中出現問題,他覺得或許是個方向。具體要等小神醫來了,與姜藥師會診後才能有結果。」
「兩位長老因禍得福也說不定。」
「嗯。」
裴元瑾輕輕摩挲著手掌里軟嫩的皮膚,心中湧出一股悸動,側頭看著枕邊人,猶豫了下,終是沒抵抗住誘惑,將臉慢慢地湊了過去。
傅希言反射性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與他接了個淺淺的吻,然後在他親脖子的時候說:「今晚來了個刺客,你猜是誰?」
裴元瑾身體一頓,抬起頭來,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傅希言乾笑:「也不是太重要的事,畢竟,他這趟來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殺我。」
「是誰?」
「……這已經是上個問題了,你不應該問我,他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嗎?」
裴元瑾不說話,只是那眼神分明在催促著他,快點如實交代。
傅希言訕笑道:「這個說來話長……」
*
天光初放,傅希言才意猶未盡地閉上嘴,疲倦地睡去,醒來時,裴元瑾已經不在了。
他一個人吃了早膳,慢慢悠悠地繞著儲仙宮,散步消食,走過山楂樹林,茂密的枝葉中間,隱藏著幾隻心急冒出的青色小山楂果。
趙通衢住所離此不遠。
儘管昨晚段謙回去前,再三保證自己安全無虞,趙通衢不會對他如何,可事到臨頭,他還是微微擔憂。
畢竟,段謙臨走的那段話真的很像立了個死亡flag。
他駐步的時間有些久,滿臉心事的樣子,自然很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裴元瑾和趙通衢關係不合僅限於儲仙宮高層知曉,下面的人並不清楚情況,對新來的少夫人很是恭敬,巡邏的護衛經過他時,還故意放慢腳步,以免少夫人有需要時,叫不到跑腿的人。
傅希言看到山楂樹後閃出幾個陌生的身影,忙問:「他們是誰?」
已經走出一丈遠的護衛立馬掉頭回來:「稟告少夫人,他們是昨日上山述職的雷部主管事。」
傅希言意味不明地說:「還不到述職的時候吧?」他並不知道述職的正常時間,但夏雪濃提醒過他,便直接拿來問了。
護衛遲疑了下,說:「據說各地雷部都不太平。」說完,他臉色微微發白,有些不安地觀察著傅希言的反應,生怕自己多嘴說錯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