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頁
潛龍組的小杉進來說:「靈教的人來了。」
壽南山看看在座三個,自己職務最低,只能主動起身道:「我去去就來。」
他在金陵逗留這麼久,靈教幾個常年在外行走的重要角色都是打過照面的,比如今日來的這位,班輕語身邊最得力的人,靈教青蓮使者謝雲鈴。
壽南山懶洋洋地站在船艙門口:「謝使者有何見教?」
謝雲鈴朝他躬身行禮:「代教主聽說儲仙宮少主大駕光臨,特意命我妥善招待。我已經準備了秦淮河畔的觀河居,恭請少主移駕。」
壽南山說:「我來了這麼久,怎麼沒見你們騰出個觀河居,觀海居的?」
謝雲鈴道:「那自然是不同的。」
壽南山語塞。任他巧舌如簧,遇到謝雲鈴這種耿直人設,也只能徒嘆奈何,跺跺腳回去。
聽完壽南山回稟,裴元瑾皺眉:「我們沒有自己的住處嗎?」
壽南山苦笑道:「我也知道來了之後才知道,儲仙宮在金陵的分部已經被挪到新城去了。」
「此事總部知道嗎?」
「剛剛挪過去不久,報告應該已經送到總部了。」壽南山說,「據說新城離金陵不遠,是靈教自己建起來的,前前後後花了幾十年,如今已經快建好了,正在移民。」
傅希言說:「靈教好端端的,建一座城做什麼?」
壽南山說:「北地就有塢堡,這座新城大概就是靈教在南虞的塢堡吧。」
傅希言好奇:「皇帝這也能忍?」
靈教這不擺明著說,對不起,我要防著朝廷,或是不好意思,我覺得南虞遲早玩完,我得建個塢堡自保。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皇帝愛聽的吧?
壽南山說:「新城開建久矣,具體要追溯南虞先皇登基那一年。南虞先皇和後來的攝政王兩人當時爭皇位爭得太兇,雖然先皇僥倖贏了,但元氣大傷,江山不穩,靈教投靠得正是時候,二話不說、六親不認、葷素不忌的的一通亂殺,不但壓住了心有不甘的攝政王,還把其餘蠢蠢欲動的亂臣賊子都嚇住了。有這麼大的功勞在,他們想要建一座新城,當時的先皇也很難拒絕。」
傅希言搖頭:「也不知道會不會是飲鴆止渴。」
壽南山道:「飲鴆止渴的可不止這一位……」
傅希言一聽,這就是有八卦啊,立馬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準備好好洗耳恭聽一番,船到了。
觀河居就在秦淮河畔,不那麼喧鬧的位置。
灰瓦白牆,小而不簡,精緻非常。
與繁奢的珍寶船相比,觀河居展現的是一種低調的雅致風格,房間主要靠花草、字畫點綴,然而看裴元瑾滿意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字畫的價值更勝珠寶。
謝雲鈴將人帶到後,並不走,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看著傅希言。
傅希言想:難道她是班輕語派來刺探情敵敵情的嗎?但未免有些過於明顯了。
不僅他這麼想,壽南山和裴元瑾也發現了,或者說,裴元瑾就是他們中間第一個發現的。
謝雲鈴感覺到來自裴元瑾的威壓,微微一怔,退後半步說:「我有件事藏在心中很久,一直想請教傅公子。」
傅希言說:「最好不要超出高中試題範圍。」
謝雲鈴把「高中」的「中」解讀為「中舉」的「中」,道:「與科舉無關。我想問傅公子,你找到《乾坤大挪移》《九陰真經》《小李飛刀》《長生訣》《柔柔拳》《還我漂漂拳》了嗎?」
從頭到尾,一字不錯,一字未差,比當事人還記得牢。
傅希言:「……」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鎬京埋下的種子,竟然能在金陵發芽。
這都是多少年前的梗了。
見她念念不忘,他便信口胡說道:「這個,都是些不重要的功夫。」
她問:「有多不重要?」
傅希言想,練了乾坤大挪移能當明教教主呢,也不知你們靈教有沒有這門號令群雄的功夫。當然,實話是不能說的,說了後續問題更多,便隨口打發道:「乾坤大挪移呢,主要是搬運用的。九陰真經是散熱用的。小李飛刀,那個是變戲法用的。長生訣一般是老年人用來強身健體……總之,都是編出來。不過,這幾門功夫我也沒對別人說過,你是怎麼知道的?那天在錢莊的人是你?」
謝雲鈴說:「那個錢莊是靈教下屬的一處分壇。」多餘的卻不肯說了。
傅希言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難以置信地喃喃:「靈教這麼無聊的嗎?」這么小的事情也傳回總部?
壽南山說:「這也不足為奇。班輕語之前也在鎬京,我和她前後腳到的南虞。你的消息,她在鎬京的時候必然分外關注。」
傅希言想起夏雪濃走的時候,還特意提醒過他們班輕語也在鎬京的事,後來一直沒遇到人,便放到腦後了,又想起韋立命曾經說過詭影組織首腦的可疑人選,班輕語也是其中之一。
這位姑娘人還沒有出現,但處處可見她的影子,可見影響之大。如今他們直接來到對方的地頭,也不知對方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
傅希言惆悵地看著裴元瑾:「你要是被抓走了,會自己跑回來嗎?」
壽南山一臉疑惑,似乎在問這是什麼問題。
裴元瑾卻習以為常地反問:「你為什麼讓我被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