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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瑾略有些憋屈。他撇過頭,盯著壽南山:「你看著辦。」
壽南山說:「屬下明白。」
他拍拍車頂,對著空氣說:「殺了這個畫師!」
「沒必要沒必要!」傅希言拍得車頂拍得更大聲,「少夫人說不許去!不許去!聽到沒有?聽到回話!」
空氣隱隱傳來一聲:「遵命。」
傅希言這才鬆了口氣,坐回來,扭頭見裴元瑾閉目養神,而壽南山正促狹地看著他。
……
傅希言說:「一二三木頭人!」
誰都別說話!不想聽。
*
傅希言回到家,見傅輔居然大晚上的不睡,跑出來迎他,不由受寵若驚:「我才出去半天,爹就想我啦?」
傅輔問:「你們在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傅希言說:「路上沒出,船上遇到了一支南虞破牆弩。不過被裴少主擋住了。」
傅輔點點頭:「有裴少主和壽武王在,的確無需擔憂。」
傅希言看他臉色不同尋常:「發生什麼事了?」
傅輔說:「剛剛宮中旨意,讓二弟即刻回宮守衛,今晚不少高官貴胄都遭遇了南虞破牆弩刺殺。如今城中風聲鶴唳,都不敢出門了。」
傅希言被刺殺慣了,就以為南虞破牆弩是衝著他一個人來的,沒想到居然是大規模的行刺。他忙問道:「家裡沒事吧?」
傅輔說:「破牆弩再強,也不至於打到家裡來。」
傅希言點點頭,突然想起傀儡道的手段,不由審視般地盯著自己老爹,猝不及防地問道:「我打算和裴元瑾在一起了,你怎麼看?」這絕對是個爆炸性的問題,他打賭傅輔的記憶里不可能有應對!
傅輔整個人僵住。
傅希言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見他始終不動,嚇了一跳,暗道:這不會是超出蠱的運算範圍,直接宕機了吧?那這個還是不是自己的老爹?
傅輔許久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你……我,我要回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傅希言看著匆忙離去的背影,緊張地看向裴元瑾:「你看我爹他這個表現到底是不是傀儡?」
壽南山歡快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既然少夫人和少主已經談及此事,那宜早不宜遲,我這就去辦!」他喜滋滋地搓搓手,一個閃身不見了。
傅希言沒反應過來:「嗯?他去辦什麼?」
裴元瑾無語地看著他。
傅希言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剛剛在傅輔面前胡說八道的話,嚇得跳起來:「我我我,我亂說的啊。他他不會信了吧?」
裴元瑾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扭頭就走。
傅希言追在他身後,焦急地跺著腳追著跑:「你你管管他啊,他要去辦什麼事啊!管他啊!」
第43章 南虞的反擊(上)
傅希言趕到的時候, 壽南山正一本正經地和虞素環討論成親的事:「儲仙宮離鎬京太遠了,我們乾脆在鎬京風部迎親。」
虞素環反問:「為什麼不是雨部分部?」
風部總管認真地說:「風部近啊。」
雨部總管寸步不讓:「風部要隱藏,雨部可以放到明面上。」
站在門口的傅希言:「……」虞姑姑, 怎麼連你也……
壽南山取了個中間值:「那要不雷部?反正上次少主挑了雷部分部,現在全鎬京的人都知道地址了, 來賓觀禮也不怕問不到路。」
虞素環說:「儲仙宮在鎬京有宅院, 更體面些。」
壽南山點點頭, 體面很重要:「那行。我們迎完親,再待幾天,正好少夫人回門, 省的他一來一回地麻煩。」
「你們夠了。」傅希言實在聽不下去,「我剛剛那句話是對我爹說的, 我的意思是……」
壽南山對裴元瑾道:「少夫人已經主動向家裡的長輩開口了,我們儲仙宮不能置之不理,讓永豐伯以為我們不懂禮數。我看還是找個日子跟大總管報備一聲,問問宮主什麼時候出關, 雙方也好坐下來談談聘禮和婚期。」
傅希言死死地扯著壽南山的袖子:「你聽我說!之前,我跟我爹開玩笑的, 我就想試試他是不是著了傀儡道的道。」
「我懂我懂。少夫人別急。」壽南山親自將傅希言引到邊上坐下,還給倒了杯水, 一轉頭又對虞素環道, 「北周朝廷應該有個欽天監吧,讓他們看八字, 挑個白頭偕老的好日子。」
……
傅希言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拍拍隔壁的裴元瑾:「真的阻止不了他了嗎?」
裴元瑾說:「等我爹出關, 還有一段時間。」
傅希言:「……」我該謝謝還有個緩期執行嗎?
壽南山說著說著突然轉頭, 盯著傅希言。
傅希言緊張地坐直:「怎怎麼了?」
「永豐伯府對聘禮有什麼要求嗎?」壽南山說, 「我們可以先準備起來。」
傅希言說:「唯一的要求就是新娘人選能不能再斟酌一下。」
壽南山突然行禮:「儲仙宮風部上下以少夫人馬首是瞻,絕無二心。」他上次說的是自己以少夫人馬首是瞻,這次主語變成了儲仙宮風部上下,顯然是認可的程度更加深了。
傅希言跟著站起身,正色道:「今晚南虞破牆弩大舉行刺,說不定明日衙門要找我回去。我先回去睡了。」
「等等。」
傅希言下意識地轉身:「我真的不想聊……」發現叫住他的人不是壽南山,而是裴元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