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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真是太刺激了。
他正要將小桑小樟喚醒,但抓住他們手腕的一瞬間,腦子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民國劇里那些大佬突然殺個回馬槍的劇情。
都走到這一步了,不能在細節上被打敗。
傅希言想著,將兩人重新扛了起來,順著原路,回到他們初遇銅芳玉的那條無人小徑。因為他們離開的時間不久,其他人還沒發現他們失蹤,故而小徑依舊無人。
傅希言將他們按離開前的位置擺放好,又弄亂自己的頭髮衣服,在地上滾了滾,做出大戰一場的模樣,才將小桑小樟喚醒。
在他們不遠處,銅芳玉滿意地點頭:「你師弟做事很細心。」
懸偶子說:「師父,這都是他的一面之詞。」
「反正我們要去鎬京查探你師伯的死因,正好驗證一番,真的便罷了,若是假的……敢冒充我傀儡道門下,上天入地我都要殺了他。」
銅芳玉語氣森然。
懸偶子當即說:「不必師父動手,弟子就能殺了他。」
銅芳玉點頭:「很好。」
懸偶子想了想,又道:「而且他去暨陽,也未必能活著回來。」
銅芳玉冷冷地說:「那也是他自己的命。」她的確對鐵蓉蓉有感情,但鐵蓉蓉的弟子又與她何干。
在她心裡,傅希言與張大山沒什麼區別,一看就沒有練傀儡術的天賦,連驅物術都用得這麼生澀,也不知一向眼高於頂的師姐到底是哪來想不開,收了兩個這麼埋汰的徒弟!
她回頭看了懸偶子一眼,他也正好看過來,露出邪氣的笑容。
銅芳玉心滿意足。
她的這個,天資也很一般,但勝在養眼,也算承襲傀儡道統了。
第59章 話術的運用(中)
小桑小樟一醒過來, 都沒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就凝神戒備,待蓄勢出擊。傅希言惦記著小桑膝蓋的傷, 忙扶著他:「別急,都已經走了。」
小桑愣了下, 沒見到銅芳玉等人的蹤影, 面露驚喜:「少主來了?」
「那倒沒有,說來話長。」傅希言一天之內已經說了太多的謊, 此時就想好好歇歇,便無視了小桑小樟好奇的眼神, 道,「回去我再慢慢和你們說。」
小桑說:「回去之後, 你還是與少主說吧, 我們在邊上聽著就好。」
傅希言:「……」
這是開完故事會,回去又要說脫口秀嗎?觀眾還自己分好了坐票和站票?
……他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
這半天實在過得跌宕起伏,曲折離奇。
傅希言送兩人回船上,又有些不放心,回房間稍作整理,就想下船看看傅爹他們, 小樟小桑自然要捨命相隨, 傅希言看小桑包紮好的膝蓋還在滲血, 怎忍心壓榨傷員,雙方正僵持不下, 出去的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先回來的是傅夫人那一撥。購物果然是減壓的好辦法, 幾個人出去一趟, 逃亡以來的壓抑與憔悴便肉眼可見地消失了。
幾個姨娘你看看我的手, 我看看你的耳朵, 容光煥發地交流著新買的首飾。
傅輔後腳回來,聽了一耳朵的吹捧炫耀,十分不以為然:「都是銀鐲子,誰能扒著你的手看上面的紋路?忍冬紋,如意紋有甚區別?」
這話傅夫人可不愛聽:「那以後夫君的衣服我都按一種顏色一種款式來做,可好?」
傅輔急了:「那怎麼一樣呢?」
傅夫人反問:「怎麼不一樣,裝在裡頭的,不還是同一個老頭麼?」
傅輔:「……」
傅夫人大獲全勝,帶著姨娘們趾高氣揚地回船艙了。
傅輔氣得吹鬍子,忍不住對旁邊看戲的傅希言說:「你看看她們,你日後可不要……算了,你也沒什麼選擇。」
傅希言:「……」
正說著,他的選擇就回來了。
傅希言瞬間生龍活虎:「我的選擇怎麼了?那不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傅輔疑惑地看看裴元瑾,又看看他,仿佛在問:「你是認真的?」
「都如入無人之境。」傅希言硬生生地接了下去。
傅輔:「……」這倒是,以裴元瑾當初闖皇宮的勁頭,就算要去御膳房逛一圈,應該也沒人攔得住。
裴元瑾看著他,一眼就看到他的頭髮衣服和出門時不太一樣,似乎有些凌亂,不由面色微沉:「遇到什麼事了?」
傅輔心中一凜,有些心虛地看向兒子,生怕他說我爹欺負我之類的。在傅希言之前,幾個兒女里,只有傅禮安成了親。但公媳要避嫌,平日根本沒什麼相處的機會,所以也沒有相處的煩惱。偏偏老四自己招來的裴元瑾不但是個男的,還是儲仙宮少主,他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相待了。
傅希言哪知道他爹講著講著,就腦補起了家庭倫理劇。他乾咳一聲,對裴元瑾道:「是出了點事。」
剛才急著確認家人安全,他一時還沒想好如何應對來自裴少宮主的詢問。
對待銅芳玉,他自然可以滿口胡說八道,只求眼前脫身,不求未來如何,可是對象換作裴元瑾,自然不敢也不能用這一套的。
但承認自己修習傀儡術,他又有些缺乏勇氣,尤其是,經過這半天的遭遇,讓他意識到學習傀儡術不是多門手藝,還多了條活路,越發不想放棄。
小桑非常自覺地賣了個好:「少夫人說要等您來了一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