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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到十六歲,整整九年,他第一次感覺到真氣的存在,也是繼進入真元期後,再一次看到了進階高手的希望。
他回到房間,迫不及待地服下了第二顆藥。
原以為吃過一次後,藥效會有所減弱,而事實正好相反。藥效剛至真元,原本像水龍頭沒關緊的真氣便驟然壯大,形成一條細流,順著《天罡混元功》運行的路線嫻熟運轉,幾個周天后,一舉進入真元中期。
他睜開眼睛,屋內擺設如故,卻像從標清調到了高清,線條輪廓清晰立體。忠心、耿耿在門口低聲閒聊,本該模模糊糊的語音,此時放大數倍,字字分明。
傅希言深吸一口氣,按捺下內心的激動,又從藥瓶里倒出一顆。
他有預感,這還不是極限。
或許真的是濕寒的體質拖累了他這些年的武學進展,今日去掉桎梏,九年積累便噴薄而出……
感謝《士兵突擊》帶來的感悟,他會永遠把「不放棄,不拋棄」當做人生座右銘!
傅希言腦袋裡亂糟糟的,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又吃下一顆藥丸。
忠心、耿耿從天亮守到天黑,期間偷偷觀察了幾次,傅希言都在入定中。周耿耿有些擔心:「小公子到底吃了幾顆藥,這次怎麼這麼久?」
因周忠心嘴巴嚴,傅軒在出門前曾對他簡單地講過傅希言的病況,所以他是知道傅希言此時能打坐入定是多麼不容易的,便說:「應該是好事。」
話音剛落,就聽房內撲通一聲。
兩人連忙推門去看,卻見傅希言滾落在地上,身體好似機械轉軸似的咯咯作響。
兄弟倆相顧駭然。
這情景,他們身上都曾發生過,這是從真元期突破至鍛骨期時,骨頭開始經受真氣熬煉,一日日的發生蛻變,直至修成鋼筋鐵骨。
可他們的小公子在今天早上還是真元初期,一天工夫,竟跨越了一個大境界?
這修煉速度,怕是鎬京小天才樓無災也拍馬難及,簡直聳人聽聞。
然而傅希言現狀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好。托長年累月修煉不輟的福,剛剛的確破境至鍛骨期,可他的真氣並非日積月累循序漸進而來,關鍵時刻便有所不濟,自己便像那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地懸掛在半空中了。
周忠心將人扶起,貼著他的真元,渡去一道真氣,轉瞬即逝,隨即一陣巨大的吸力朝他湧來。
傅希言忙道:「鬆手!」
當初他真元內沒有真氣,傅輔便用過這招,差點將一個生龍活虎的壯年吸乾,如今這吸力更了不得,還是傅希言將自身真氣匯聚於真元,才勉強讓周忠心掙脫出來。
只這短短的幾個瞬間,周忠心體內大半真氣便一掃而空,只剩下幾條灰溜溜的「小魚」。
周耿耿驚詫:「這是怎麼了?」
傅希言晃晃腦袋,沒有解釋,也解釋不出。起初他以為自己無師自通了「吸星大法」,暗戳戳地激動了下,後來發現這玩意純屬「損人不利己」,吞進去多少,不見多少,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沾到。至於原因,傅輔不敢宣揚,怕惹來麻煩,自然也沒有深入研究過。
他強打起精神:「把藥拿來。」
周耿耿忙將掉在床鋪上的藥瓶遞給他。
傅希言抖著手打開,三枚藥丸一下子都滾了出來。
周耿耿想將其他兩枚收回去,卻被傅希言一隻手掌包住,一股腦兒投入口中。
三顆藥疊加,藥效何止強了三倍。
傅希言一邊感受,一邊覺得這事兒不科學。即便中藥不會出現耐藥性,可是同樣的劑量,越吃越起勁是怎麼回事?
真元在三顆藥的作用下,第一次出現了鼓脹,隨後真氣忽如大壩開閘,泄洪般的潮湧而出。
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體溫不正常的升高,將近不舒服的臨界點時,又如皮球泄氣一般倒退了回去,一路退到正常體溫。
傅希言突然開啟「內視」,竟能審視自己體內情況。他看著圓鼓鼓的真元一點點地癟了下去,恢復到本來的大小,然後徹底沉寂;看著骨頭從森白一點點變成銀白,透著點點金屬色澤,然後在真氣不斷地沖刷下,又開始泛金……
據說鍛骨期是幾大境界中,最為痛苦的階段。傅軒這樣形容:骨頭像被丟進了煉劍爐中進行熔煉。為此,傅希言曾經還思考過,這個過程到底算不算化學反應。就現在看來,至少不是物理反應,因為骨頭的狀態和存在沒有發生變化。
而熔煉的痛苦他也沒有真情實感。
這具身體有個神奇的能力——不管什麼痛苦,都能直接屏蔽到他的舒適區內。
所以辛苦他爹這麼多年來上躥下跳地想要用蠻力打出孝子,而現實是,不揭穿他父親所做的都是無用功,就是他孝順的方式。
傅希言看著自己的骨頭從秩序白銀Ⅲ一路升級到榮耀黃金Ⅰ才漸漸放緩速度,而他的境界也在鍛骨巔峰停滯了下來。
雖然沒有一步登天,但對傅希言來說,已經夠了。
至少,打楚少陽是夠夠的了!
坐擁「鎬京第一鹹魚」桂冠的傅希言頭一次感受到鯉躍龍門般的戰意,恨不能楚少陽下一秒就出現在自己眼前,讓他試試為什麼北周的花兒也這樣紅!
他並不知道自己入定了兩天三夜,剛解除入定狀態,就聽院落的門被大力撞開,守在屋裡的周忠心面色一變,瞬間開門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