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
裴元瑾說:「鎬京風部主管事譚不拘如今人被扣在南虞靈教,壽南山營救失敗,我們要過去一趟。」
傅希言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們?」
裴元瑾理所當然地說:「以後都是『我們』。」
好吧。不管怎麼說,裴元瑾陪自己在鎬京待了好久,哪怕是禮尚往來,自己也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只是……
傅希言遲疑地說:「還不知南境是個怎樣的景況。」
雖然傅家在軍中的勢力都在南境,但驃騎將軍劉坦渡在這裡經營多年,也不是省油的燈,對他們的到來,不知是何態度?
若劉坦渡有心刁難,那自己這一家明面上還在逃亡,衝突在所難免。
裴元瑾無所謂地說:「可以繼續南下,一起去南虞。」
要是一家人全去南虞,那可就成了名副其實的逃亡了。
傅家百年基業,想來傅輔也不敢如此糟蹋。
傅希言問:「那去儲仙宮又是怎麼回事?」
「成親。」裴元瑾面不改色、心不加速地說,「我與你父親談好了。既然傅家已然舉家搬遷,便不必執著於鎬京舉行婚禮,南境又無根基,倒不如隨我回儲仙宮。」
傅希言:「……」
從昨夜開始,他就擔心兩人發生什麼實質關係,萬萬沒想到,糊裡糊塗睡了一夜,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但後防倒戈,把名分定下,這……算不算被偷家了?
他踢掉腳上的鞋子,魂游般地爬到床上。
裴元瑾看他一眼:「今天不練功?」
「反正上了床也要練。」傅希言蒙頭躺下,「我何不先找個舒服的姿勢。」
他蒙頭的動作有些大,袖子裡的東西便揮了出來,正好落在裴元瑾的腳邊。裴元瑾撿起來,隨手翻了兩頁,意味深長地問:「你覺得什麼樣算舒服的姿勢?」
傅希言張開雙臂雙腿,舒展成了「大」字:「這樣。」
裴元瑾起身走到床邊,低頭看他。
傅希言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將被子從頭上拿下來,然後一眼看到對方手中的避火圖。
……
傅希言破罐破摔地說:「我爹今天又給我了一本。」
裴元瑾隨手翻了翻:「和我給的有什麼區別?」
傅希言說:「區別在於這本我還沒看。」
「哦,我那本既然看了,有何讀後感?」
傅希言目瞪口呆。第一次聽說看春宮圖還要交讀後感的,沉默良久才道:「大膽想像。」
裴元瑾點頭:「以後我們小心求證。」
……
傅希言大被蒙頭!
快點到岸吧!這日子沒法過了。
第61章 商盟之節慶(上)
時光一晃而過。
在裴元瑾的鞭策下, 傅希言的「驅物術」已經使得有模有樣,不再局限於雞血石。不過傅禮安雕刻的雞血石小劍傅希言用得時間最久,依舊最得心應手, 後來的銅錢、鐵蒺藜都略有不如。
只是綿柔拳的進展不大,裴元瑾讓小桑小樟輪番與他對練,他每次都是打前腦海一片空白,打時拳路無比清晰, 怎麼都達不到「無招勝有招」的玄妙境界。
裴元瑾說:「綿柔拳的招式並不能克制天下武功。」若受限於拳法路數,那麼遇到招式稀奇古怪或者精妙絕倫的對手,傅希言必吃大虧。
「道理我都懂, 就是做不到。」傅希言也很無奈。作為一個理科男,他的思維邏輯更習慣於套用固有公式,而不是憑藉想像力, 無中生有。
裴元瑾點點頭:「那就多練。」
傅希言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勤學苦練的代表了,但遇到裴教導主任後才知道,這位爺自己不練, 但督促別人是真狠。
剛好有人敲門, 傅希言帥氣的一揮手, 門自動開了。其實揮手這個動作大可不必,是他自己加上去的,畢竟,魔法師施法時,一定要有手勢才好看嘛。
來的是韋立命。
他朝傅希言抱拳, 然後對裴元瑾道:「到荊門了。」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江陵, 要從荊門下船, 轉馬車。
傅希言看著窗外林立的桅杆, 道:「怪不得船越來越多。」
韋立命說:「四月一日是四方商盟七路魁首聚首的日子, 許多商行都會在這個時候前來拜會,久而久之,就成為了北周南虞各大商會共同的節慶了。」
傅希言驚訝:「兩朝商人都來?難道不怕朝廷介入嗎?」
韋立命說:「除非是兩國開戰的特殊時候,萬事繞行。不然,誰在太平日子裡整么蛾子,就是與天下商人為敵。」
傅希言說:「那對我們靠岸有影響嗎?」
該不會有什麼限行政策吧?也不知詭影組織這船有沒有正規牌照,能不能開進荊門?因為前世的經歷,他有些擔憂。
韋立命說:「別的沒什麼,只是船太多,靠岸的時間便會久一些。」所以他才特意跑來說一聲。
傅希言擺手:「這倒沒什麼,反正在船上待了快一個月,我都以為自己是生於斯,長於斯了。」
然而堵船的實際情況比他們想像得更嚴重。
進入漢津渡的船幾乎排滿江面,這且不說,認識的船會互相配合插隊,他們乘坐的紫船雖然大,卻孤零零的一艘,在拉幫結派的群體裡,顯得格外孤獨無助。
好幾艘船為了加塞,橫衝直撞著過來,原本在甲板上看風景的傅夫人等女眷已經回船艙休息了。各船人太多,離得又近,站在甲板上,都能吼著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