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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收效甚微。
實在是這些消息未免太過雞毛蒜皮,連靈教教徒顯菜價太貴,和小販在路邊吵架都有。
他放下冊子,熄了燈,躺回床上,傅希言立刻將腦袋伸過來,裴元瑾的手剛好伸過來,摸了摸他的頭髮,又捏了捏胖胖嫩嫩的臉蛋,才躺平睡覺。
傅希言也覺得完成了今天所有事情,可以放心進入夢鄉。
少頃。
枕頭邊傳來裴元瑾的聲音:「新城酷似鎬京。」
傅希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順著他的話想了想,道:「靈教想造反?可烏玄音不是要嫁給皇帝了嗎?她生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頓了頓,「除非她和皇帝不是真愛。」
裴元瑾說:「新城在先皇時期就開始建了。」
傅希言感慨道:「立志要乘早啊。烏玄音是不是想當女皇?班輕語當太子?」
總覺得哪裡不對。
兩人又沉默下來,還是信息量太少了。
就在傅希言覺得這場討論就此無疾而終的時候,裴元瑾說:「去臨安。」靈教教主和南虞皇帝都在臨安,如果靈教籌謀的事情真的發生在南虞,那麼都城臨安或許會有跡象。
傅希言咕噥著:「西湖醋魚、黃泥煨雞、東坡肉……」香噴噴地睡了。
*
越往南走,天上的雨下得越勤,到臨安的時候,正好雨散天晴,一輪淡淡的彩虹掛在天際。
這樣的景色吸引了不少外鄉人,然而對臨安人而言,已是見怪不怪。城門衛催促排隊的人趕緊往裡走,不要浪費時間。
作為南虞都城,臨安城進出查得比金陵更嚴,不過金陵風部再不濟,也不可能讓自家少主卡在這裡,自然是順順利利的通過。
進入臨安後,人聲鼎沸,喧鬧撲面,處處都是人間煙火氣。
臨安各部風聞少主駕臨,且對金陵諸多不滿,自然不敢怠慢,早在西湖邊上備下住所,與皇宮隔湖相望。
前來接待的是風部主管事應赫。
他不會武功,但身份很特別,是南虞先皇在位時期,大內總管的乾兒子。後來他乾爹因為貪贓枉法入獄,他怕受到牽連,連夜投奔儲仙宮,靠著他乾爹留下的人脈,兢兢業業地幹了幾年,逐漸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裴元瑾沒想到儲仙宮為了在南虞發展已經生冷不忌到這種程度,面無表情地問:「我爹知道嗎?」
風部主管事換人必須要總部允准,壽南山身為風部總管,自然了解一切規程:「知道。」
傅希言見裴元瑾有些不高興,湊過去說:「不管黑貓白貓,能捉老鼠的都是好貓。」
應赫站在下面,任由上面幾人嘀嘀咕咕,眼觀鼻,鼻觀心,好似不知道自己是被議論的對象。光這份沉穩,就勝過馬清太多。
裴元瑾問:「你不會武功?」
應赫道:「啟稟少主,屬下也想練,但沒有這個天賦。好在儲仙宮威名赫赫,臨安地界無人敢惹。」
至少說話比馬清流利,裴元瑾矮子裡頭拔將軍,已經不敢指望太多。
他問:「南虞最近有何動向?」
應赫道:「南虞眾臣昨日第五次上書催促皇帝儘快立後,皇帝似乎已經在物色皇后人選。」
傅希言好奇:「皇后難道不是烏玄音嗎?」
應赫說:「南虞大臣第一次上書催促皇帝立後時,皇帝曾安排大臣提此建議,但是被眾大臣嚴辭否決了,所以才有了這場立後拉鋸戰,不過皇帝最近在參知政事、六部尚書輪番勸說下,似乎有所動搖,有可能會立大學士之女崔意瑤為後。」
傅希言說:「那烏玄音就沒什麼動靜?」
武神哎,難道就這麼坐視男朋友劈腿?
應赫說:「烏教主住在靈韻宮,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
傅希言問:「依你看,烏玄音和小皇帝到底是不是真愛?」
應赫愣了下,大概沒想到作為一個搬瓜人會被吃瓜人問到一個與己無關的感情問題,沉思良久後道:「南虞皇帝能成功即位,烏教主功不可沒,據說為了殺攝政王,她還親自動了手,應該有幾分真心。」
裴元瑾突然問:「你是說,她親自出手了?」
應赫說:「宮中有這種傳言,但目擊者都說一切發生得太快,不敢確定。」
傅希言說:「她是武神,殺個人還不跟切菜一樣,有什麼不對?」
裴元瑾與壽南山對視了一眼,壽南山說:「若她真的動了手,那對這個小皇帝算是掏心掏肺了。」
應赫又接下去道:「皇帝為了她,不僅屢次駁回選秀的提議,甚至不顧皇親們反對,將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妹嫁去了外地。在宮中傳出皇帝動搖的消息之前,兩人流傳的故事都像是……真愛。」除了調情的時候,他一貫不喜歡將「情啊愛啊」正經說出來,故而這句話便說的有些彆扭。
裴元瑾聽著也彆扭,很快略過正話題,問:「除此之外,南虞各方還有什麼動態?」
應赫急忙回答:「萬獸城正驅趕野獸前往新城,領頭人應該是銅芳玉大弟子息摩崖,算算腳程,這兩天就該到了。不過萬獸城和靈教素有往來,聽說銅芳玉曾有意提出聯姻,但息摩崖好似在靈教鬧了點不愉快,最終未有結果。」
傅希言悵然地嘆了口氣:「當妖魔鬼怪都冒出來的時候,說明這裡真的有大事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