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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一來,在南虞境內,照顧鳥的重任便落到了裴元瑾身上。傅希言負責跑腿打雜。他要了清水和鮮肉,然後看著裴元瑾餵它。
這次赤鵬鳥吃得不錯,鮮肉全咽下去了,一點沒吐。
傅希言坐在最遠的角落裡看著,從這個角度,蛇尾剛好被棉被擋住,只露出鳥身,看著就是一隻普普通通可可愛愛的赤鵬鳥。
傅希言感慨:「蛇和鳥應該有生殖隔離吧,它到底是什麼品種?」
裴元瑾說:「不管是什麼品種,都很難找到雄鳥配對。」
傅希言剛剛心裡還有些排斥,聞言老父親操
心勁兒又發作了,一想到鳥女兒一出生就注孤生,有些憂愁地說:「別說雄鳥,就算雌鳥也未必待見它啊。」
裴元瑾說:「無妨,反正人也不待見它,它會習慣的。」
「……」傅希言給他投送了幽怨的小眼神。
裴元瑾餵完肉之後,赤鵬鳥明顯消停很多,不再哎呀哎呀地叫喚,繞著鳥巢轉了個圈,就歇下了。
傅希言怕打擾它睡眠,小聲說:「你說有什麼是鳥身蛇尾的神獸?」
裴元瑾想了想:「若後背有龜殼,倒有幾分像旋龜,曾助大禹治水。」
傅希言知道這個世界很多歷史神話都與前世共通,倒也沒有驚訝:「聽起來還不錯。」
裴元瑾又道:「六眼三足四翅,便是酸與。酸與之名因其叫聲而起,作用與烏鴉差不多,都不吉利。」
傅希言立馬否決了酸與:「六眼三足四翅,還酸與酸與的叫,聽起來沒一個沾邊的。既然都不沾邊,我們就選旋龜吧。」
裴元瑾一臉無所謂。
「還是給它取個自己的名字。」傅希言沉吟道,「我是它爹,我姓傅,它得跟我姓,就叫傅貴貴吧!」
畢竟是女孩子,疊稱顯得可愛。
裴元瑾:「……」
大概這輩子他都不會有呼喚它的時候。
傅貴貴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就
是睡覺的時候旁邊一定要有人,人一旦走開,它就會猛地驚醒,開始哎呀哎呀地叫。
傅希言只好讓裴元瑾把它放在床邊的凳子上。可傅貴貴睡覺一點不安分,睡前還是在自己的窩裡待著,沒過多久,就跌跌撞撞往床上沖。
沖也就罷了,反正外面有裴元瑾做第一道防線,偏生,它會衝破第一道防線,直奔著傅希言的臉來。
傅希言聽到動靜,眼睛一睜,就甩過來一條蛇尾,差點魂飛魄散,剛將它拍飛,立馬回過神來,又是一次魂飛魄散地撲撈。
傅貴貴顯然不知道自己在生死線上徘徊,還以為鳥爹教自己飛翔呢,高興地哎呀了兩聲。
傅希言將他放在鳥窩裡,摸過蛇尾的手用力地在被子上擦了擦,沒好氣地說:「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不許。」一直安靜地躺在中間的裴元瑾突然出聲。
傅希言愣了下:「什麼?」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平靜且不容置疑地說:「前世今生,你都只能和我互欠。」
傅希言誠心誠意地問:「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喊一句……冤家。」
傅貴貴大聲「哎呀」著附和。
經過一夜丟鳥撿鳥的折騰,傅希言第二天看到太陽,覺得親切無比。比起黑夜裡你來我往的僵持,能夠再見陽光普照大地,真是令人發自內心地理解生活的美好以及生命的意義。
他決定辭行。
護送尤柏的任務已經完成,他已經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但地安司顯然不想這麼快放走他,尤其是,他們經過調查比對,發現他們抱在手中的鳥蛋其實是赤鵬以後。
赤鵬鳥不僅是御寵師的心頭好,對很多擅長訓練鳥獸戰鬥的軍隊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珍禽,光是地安司內部就有不少人眼紅。
所以如何安置傅希言和裴元瑾,如今內部有兩種聲音。一種是贊同尤柏的提議,將二人收歸旗下,保持與北周朝廷的聯繫;另一種則是將不安定因素消滅在萌芽之中。提出這種建議的人,大多是衝著赤鵬鳥來的。
不過地安司長並非見錢眼開的庸才,能夠擁有赤鵬鳥,還帶著到處走的人,豈是普通的探子?要知道當今之世,門派萬千,武者眾多,貿然出手,誰知道會惹來哪個龐然大物?
他道:「為了區區禽獸翻臉,目光短淺之極!他們既然能收服赤鵬,可見實力,不如化為己用。」
下屬道:「但他們想走。」
司長擺擺手:「既然是北周暗探,不如就給他們一個打探情報的機會。」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要對方願意對付敵人,他不介意出手幫忙。
於是,傅希言和裴元瑾被晾了兩天之後,終於得到了一個任務。
……
「任務?」傅希言瞪大眼睛。
尤柏笑吟吟地說:「地安司長乃是越王面前紅人,若能得到他的青眼,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傅希言:「……」
實不相瞞,其實他們在越
王面前,也挺好的。而且飛黃騰達……指日不如撞日。
尤柏見他不接話,又道:「這個任務不僅對榕城有利,對北周而言,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機會。」
傅希言還是沒說話。
尤柏只好自己往下說:「你可知道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