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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貴貴張開翅膀,憤怒地扇動了兩下,尾巴也在地上拍著。
傅希言暗道:莫非是豬肉鋪老闆陽奉陰違, 收錢沒幹活?
他又注意到它的裙子又破又髒,顯然在外面吃了苦頭, 不由心疼:「好了好了, 爹回去找豬肉鋪老闆算帳。不過, 那麼多人,你為什麼偏偏跟著忘苦大師?」
傅貴貴張了張嘴吧,發出單調的哎呀聲,然後……又扇了兩下翅膀,甩了兩下尾巴。
傅希言:「……」誤會肉鋪老闆了,扇翅膀甩尾巴可能只是傅貴貴新學的舞步吧。
忘苦見他和傅貴貴聊天,立刻走到隴南王面前,下跪行禮,然後將背上的人放到地上:「幸不辱命。」
傅希言見他們有話要說,識趣地帶著傅貴貴去了別處。
隴南王低頭看著昏迷不醒的青年,眼神十分溫柔:「這就是二哥的兒子?」
忘苦道:「他便是劉煥,被他們下了藥,我一時還沒有解決的辦法。好在他們下手很有分寸,即便不醒,但脈象平和,人也沒有太過消瘦。」
隴南王低頭打量著劉煥的臉:「像二哥,也像容側妃。」
忘苦說:「是,我第一眼便覺得像雲中王。」
隴南王道:「二哥成親後一直想要孩子,盼了那麼久,總算盼來了,卻沒見到。人的命數真是很奇怪,永遠是想要的得不到,來了的又不是時候。」
忘苦跪在地上,小聲嘀咕:「王爺不去要,又怎麼知道不是時候呢?」
隴南王斜眼看他:「這邊是你偷我香囊的理由?」
「屬下罪該萬死!」忘苦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沒有告罪的意思,眼珠子還靈活地往屋裡探了探,「傅鑒主應該不是孤身來此吧?」
隴南王冷哼一聲。
忘苦見他臉雖然黑,眼睛卻很明亮,心中一喜:「王妃也來了?」
隴南王伸出手,指著他的腦袋道:「再擅作主張,以後便不用跟著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忘苦笑嘻嘻地說。
「起來吧。把煥兒抱到屋裡來,躺在地上像什麼話。」隴南王一轉輪椅,退到了屋子裡,忘苦連忙跟進來。
蠟燭已經滅了,但旭日東升,窗外的光線也足夠照明了。
隴南王等
忘苦將人安置好,才說:「說說這一路的遭遇吧。」
忘苦便將跟著溫娉南下,收霍原之女為徒,策反劉坦渡事敗,帶著諸人想從榆林鎮離開等事,一五一十地道來。
「梅下影不在,我一人無法同時帶走劉煥和霍原之女,因此,溫娉便主動提議帶著霍原之女去給修築城牆的役夫做飯,打算等他們修到城牆中段時,再找機會逃離。我帶著劉煥和老三離開榆林鎮之後,又找了個機會把他留在了客棧里,自己偷偷離開了。」
吳寬一向貪睡,這事倒也不難。
「不過我怕他們沿途安排了眼線,所以繞了一段路,我沒有來遲吧?」
隴南王有些憐惜地看著床上的劉煥:「來得剛好。就是不知待他醒來,會否責怪我的選擇。」
在北地,劉煥的身份比不良於行的隴南王更有優勢。他不僅是雲中王之子,也是容越的堂侄。比起容榮這個早已離心的妹妹,容越與容惠的關係更好。而容越逃離北周之後,便成了溫鴻軒的得力助手,如今還是駐紮北境外的十萬大軍的監軍。
隴南王沒有繼承人,論立場論血緣,劉煥都是最親近的一個。可以說,只要隴南王配合溫鴻軒承認劉煥的身份,北地的兩大陣營立刻就能擰成一股繩索,劉煥即刻便是北地之主。
忘苦說:「據我所知,劉煥並不想認王爺,劉坦渡待他不錯。」
隴南王低頭,自嘲地笑了笑道:「也好。」
一個生下來便是在將軍府里養大的孩子,如何能強行要求他去承受一個戰敗的王爺父親帶來的麻煩。
如他有孩子……
隴南王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失去感知的腿。
忘苦見狀忙道:「聽說儲仙宮有位醫術出神入化的藥師,待王爺與王妃重逢後,可以去府君山一趟,說不定能治好。」
隴南王縮回手,意興闌珊地說:「再說吧。」
小神醫都判了死刑的事情,他也不敢抱希望,以免讓自己更加難堪。
傅希言雖然帶著傅貴貴在外面玩,但心思一直留在屋裡,見忘苦出來,立刻湊過來:「劉煥怎麼樣了?」
「被下了藥,一時醒不過來。」忘苦這麼說,也是抱著求醫的心態。儲仙宮混陽丹天下聞名,鐵膽藥師姜休的名氣自然也是水漲船高。「還要請傅鑒主代為引薦姜藥師。」
傅希言對劉煥印象不錯,如今又有隴南王、虞素環這層關係,自然不會拒絕。
今天午飯吃得略早,傅希言本以為是隴南王的習慣,誰知吃完飯大家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傅希言看著馬群和馬車出現在荒鎮,蓄勢待發,疑惑地問:「我們去哪兒?」
「麂城。」
麂城臨近北境,與十萬大軍駐紮地極近,也是張祖瑞的勢力範圍。
傅希言吃驚道:「元瑾還沒帶著人回來。」
隴南王道:「為免溫鴻軒跟蹤張將軍,我們事先約定在麂城見面。」
之前的計劃沒有算上傅希言和裴元瑾,為了保障隴南王安危,才特意讓忘苦趕過來,不然忘苦也可以在麂城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