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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卿同魏相曾來過鳴山書院一次,但那次倉促,這次正好有時間,夜遊並非單純夜遊,而是與國子監學生的秉燭夜談,要放在明日了。
漣卿和苑落在岑遠隔壁,岑遠送她先回了住處,「這裡不比東宮,記得同何媽還有郭維一處。」
分開前,他叮囑。
她頷首。
「那我先走了。」他目光看她。
她也看他,「好。」
等他剛要轉身,漣卿又喚他,「岑遠。」
他轉眸看她,溫聲道,「怎麼了?」
漣卿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我想問何媽的事,早前,你不是說,何媽是照顧過你母親和妹妹的嗎?那她們呢?」
岑遠看她。
漣卿輕聲,「如果不方便……」
她話音未落,他沉聲道,「她們都不在了。」
果真是,漣卿心底微沉,「岑遠……」
他看她,「難過過,但都過了。」
她抬眸看他,他溫和道,「早些睡吧。」
她輕嗯。
看他轉身離開苑中的背影,漣卿想起今日在西城門的時候,他在信良君面前的維護,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
當時的針鋒相對,她是真有些錯愕。
但他臨危不亂,指尖輕敲桌沿示意她別怕的時候,她明明覺得詫異,還是信他。
他如果是燕韓的人,就是拿性命在冒險陪她……
*
等回了苑落屋中,陳壁已經在等候。
陳修遠看了他一眼,陳壁悄聲道,「信良君去前山了,主上不是說,如果信良君單獨去了前山就告訴主上一聲?」
陳壁說完輕嘆,「今日在西城門,真怕主上同信良君衝突上。」
陳修遠淡聲道,「他不會。」
陳壁微訝,「主上怎麼知道信良君不會?」
「他要真會,他就是個徹底沒腦子的,那這種人放任不管,才是最大的威脅。」
陳修遠說完,陳壁愣住,倒吸一口涼氣,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晨間的時候,主上並非只是在維護東宮,而是在有意特意試探信良君。
在試探,要不要殺信良君!
陳壁喉間輕咽。
*
前山處,信良君正同副將一道。
副將問道,「主上真有閒情逸緻來前山這處賞景?」
信良君冷聲,「不想呆在鳴山書院裡,在書院總要見到,眼不見心不煩。」
軍中都知曉,是天子讓信良君與東宮同行,但信良君與東宮都未必願意。
「地圖給我。」信良君駐足。
副將重新將地圖抵上,信良君看了一眼,就是這裡,「叫人在這處仔細看看。」
副將意外,「這處禁軍都搜查過了,主上還要再看?」
信良君看他,「寒光寺都出了事,這此未必不會。」
副將愣住,「主上同東宮不是?」
他是想說,主上同東宮不是不對路嗎?既然有禁軍在,何必多此一舉。
信良君沉聲,「我在這裡,這裡就不能出事。這裡同邊關不一樣,邊關的仗有硝煙,這裡的,不見血……」
「是!」副將應聲。
信良君在原處,副將已經上前吩咐,「都搜仔細點,一處都不要放過。」
「這裡下去看看。」信良君看向其中一處陡峭地,身側的侍衛當即下探。
「怎麼樣?」信良君問起。
下面的聲音傳來,「將軍,有路!」
副將看他,「要繼續探嗎?」
信良君皺眉,「留人在這裡守著。」
「是!」
信良君說完,聽到身後動靜,眉頭攏緊,也握緊腰間的佩刀轉身,目光如炬,正好與岑遠遇上。
信良君是沒想到是他。
「信良君,好巧。」岑遠上前。
「巧嗎?」他看他,走近道,「你信不信我殺了你?這裡就是懸崖峭壁,岑太傅夜遊,不慎墜崖,屍骨無存。」
他走近,岑遠也走近,眸間先前的笑意斂了去,篤定道,「不信。」
這次,近在咫尺,直接針鋒相對,都未退讓。
信良君久在軍中,見過各式各樣的人,而眼前的人,讓他有無形的壓力在。
信良君看向他身後,只跟著幾個小廝,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都是一臉懵的表情,信良君收回目光。」
岑遠輕聲,「從你回京起,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在主動避開天子,是不想給天子惹麻煩,否則不會趁夜入京,將兵權交給平遠王世子,也不會聽天子的話來這裡,更不會,在西城門的時候低頭。」
信良君凌目看他,「想試探我?」
岑遠繼續道,「試探過了,你不也在試探我嗎?」
信良君冷笑,「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岑遠,你哪來的底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
岑遠看他,「信良君挑釁東宮的次數少嗎?」
信良君微頓。
岑遠輕哂,「不是信良君挑釁東宮在先,我試探在後嗎?」
信良君沒再出聲。
「我受魏相相邀入京教導東宮,自然要維護東宮,倒是信良君這處,什麼事情讓信良君對東宮有這麼根深蒂固的偏見?」
信良君揶揄,「全天下都知道我為什麼對東宮有偏見,你是東宮的人,你不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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