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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卜。」念念堅持。
在岑遠臉色徹底變黑前,她朝念念道,「叫蘿蔔,蘿蔔好聽些。」
念念眼前一亮,便開始蘿蔔蘿蔔的叫起來。
念念抱著蘿蔔玩去了。
他輕聲,「你的呢?」
她看他,「沒想好。」
他唇畔微微勾了勾,「那你再想想。」
她笑道,「我是說,它叫沒想好。」
「哦。」他朝『沒想好』笑道,「歡迎你來敬平王府,沒想好~」
敬平王府……
*
醒來的時候,是翌日清晨。
漣卿依稀覺得昨晚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好像都是同岑遠有關,有煮茶,有沒想好,還有念念,還有,他口中的歡迎來……
她伸手遮擋在眉間,才察覺額頭上都是涔涔汗水,不知道最後又夢到什麼不好,但連同他口中早前那句歡迎『沒想好』的話都記不清了。
但她記得有『沒想好』在。
在夢裡,岑遠是認識『沒想好』的……
漣卿撐手坐起,『沒想好』還蜷在她枕頭一側,懶懶打著盹兒。聽到她起身的動靜,也就慵懶睜了睜眼,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耷拉著頭睡了過去。
她愣了許久,才伸手摸了摸『沒想好』的頭,輕聲道,「『沒想好』,你是不是一早就認識岑遠?」
聽到主人喚她的名字,『沒想好』沒睡醒,不高興得「喵」了一聲。
漣卿沒說話了,只是繼續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如果夢裡是真的,那『沒想好』從一開始就是她的貓,又怎麼會在弘福寺里……
除非,她目光微滯。
那時候岑遠就在,在人群中遠遠看過她……
她指尖微頓。
他來了京中多久,才用岑遠這個身份接近她?
她眸間微斂,心中輕嘆。
*
何媽撩起簾櫳到屋中的時候,她已經起身,去耳房中沐浴洗漱了。
昨晚出了一身汗,沐浴後披了一件乾淨的浴袍出來。
今日到鳴山書院了,要以東宮的身份見國子監的官員和學生,就要穿朝服。
朝服她自己一人穿不了,都要青鸞和雲雀幫忙。
朝服也分平日和出席隆重場合的禮服兩種,今日不是國子監論道,她只是去見國子監官員和學生,正式的朝服就好。
書院有伺候的小吏送了晨間的餐食來,何媽細心,都逐一驗過才端至她跟前。
同何媽在一處不過幾日,但何媽已經清楚她能吃哪些,不能吃哪些,尤其是她氣虛,怕她夏日裡上火。
等用完早膳,國子監陪同的官吏已經在苑中等候,「殿下。」
「傅司業。」漣卿應聲。
國子監下設祭酒一人,司業兩人,統管國中教育之事,祭酒是正職,兩個司業為副職,各司其職。
她在鳴山書院的行程都由傅瀲運傅司業陪同。
「兩日後就是國子監論道,這兩日已有國中大儒,名士,學者,還有各地陸續入京的諸侯和世家前來,殿下會見提前見到不少人。」傅瀲運一面領著她往翠園去,一面同她說起,「所以國子監的課程前幾日就結束了,留下來的學生要麼是參加兩日後的國子監論道的,要麼就是來聽論道的。按照往常的官吏,都會在這空閒的幾日自發組織探討,各抒己見,探討時政,天文地理,詩詞歌賦,天馬行空都有,今日微臣領殿下去的,是探討時政的這一批,其中有幾個好苗子。」
傅瀲運這麼說,漣卿便清楚了。
鳴山書院不小,兩人一面往翠園去,傅瀲運一面道,「微臣記得殿下上次是同魏相一道來的,當時倉促,只簡單同學生們照面過一回,也大多是魏相在說話,殿下沒怎麼開口。今日這些學生里,就有早前那次殿下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都混在一處了。」
「那正好去聽聽。」漣卿笑了笑。
探討時政的,她是想起了岑遠給她上課的時候……
她最喜歡聽他分析朝中之事,抽絲剝繭,有理可依,有跡可循。
思緒間,已經到了翠園。
到翠園的時候,學生們已經開始今日的時政探討。
名為時政探討,多分兩個部分。
一是國中之事,二為臨近諸國論述。
前者會敏感些,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不會挑選不合時宜之事針砭時弊;後者就要天馬行空,暢所欲言得多。
見到東宮至,國子監的學生們都好奇看過來。
許多人是初次見東宮,雖然知曉東宮早前是淮陽郡王府的郡主,是宗親之後。但第一次見到東宮真人時,眼中都是驚艷。
比起東宮這個身份,東宮本身更讓人矚目。
只是事分利弊。
東宮生得好看,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忘了移目;但同樣的,這樣的東宮也會讓人心中遲疑,尤其是,東宮是女子,便極容易被人猜想。
能入國子監下屬幾處念書的學子,大都條件出眾,或自己優秀。
所以在這些國子監學生眼中,漣卿即便是東宮,也會對她心生疑惑。
「殿下。」園中紛紛暫停下來,拱手問候。
「不用管我,繼續吧,我在一側旁聽就是。」漣卿泰然自若,也分毫沒有怯場的模樣,倒讓不少學子簡單吃了一枚定心丸。
時政討論繼續著,漣卿遠遠瞥到岑遠在角落處同國子監崔祭酒一道說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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