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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側,劉凝予再次頓住,剛開始還能聽一聽,後來繞來了繞去,一會兒糧倉的,一會兒用人的,他根本就聽不清進去。
滿腦子想的都是等從鳴山書院離開後,怎麼賭.錢,怎麼偷偷找樂子。
他馬上就要同東宮成親了,有些事橫豎是不能明目張胆得做了,也不能像早前一樣自由無拘束,所以剛才太傅同東宮說話的時候,他乾脆在想要怎麼尋樂子。
然後太傅突然說完,東宮也問起他,「世子覺得呢?」
他,他?
劉凝予僵住,支吾道,「好,甚好,我覺得太傅言之理由。」
大監心中輕嘆,若是早前的永昌侯世子倒還好,眼下的這位,東宮應當看不上了。
劉凝予也覺得尷尬,但這個時候走,就更坐實了他沒聽,他也怕日後傳出去,被父親這處斥責,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呆著,反正,他是同東宮在一處就是了。
漣卿看了看岑遠,繼續道,「還有一人,我有印象。」
岑遠心底澄澈,「殿下說。」
「丁宇,他提了糧馬道一事,也說了河流改道對糧馬道的影響……」
劉凝予早前就已經聽得枯燥無味了,只是方才勉強打起精神。
可眼下,又因為昨晚摸牌九睡得太晚,耳邊越發覺得像在念經一樣,他忍不住上下眼皮子開始打架,而後是隱隱呵欠,然後是打出呵欠,最後睡著了,頭綴了綴,然後又綴了第二次,第三次。
終於,「世子?」
大監喚到第三聲上,劉凝予乍醒,想起是在東宮這處,遂又趕緊坐直,但因為剛才瞌睡太重,眼中都是血絲。
這個時候被大監叫醒,既尷尬,又歉意,劉凝予握拳輕咳兩聲,「我,那個,剛才……」
劉凝予靈機一動,話鋒一轉,「剛才聽了殿下和太傅的探討,我需要再好好想一想。」
「是,原本糧馬道的事情也要多思量。」
劉凝予以為糊弄趕過去了,漣卿繼續道,「那世子先想想,等整理好了,我還想聽聽世子高見。」
劉凝予下巴都險些驚掉,還,還要聽他高見啊?
他,這……
漣卿玩兒呢,「不急,慢慢想。」
「哦,呵呵,好。」劉凝予額頭都是汗水,他壓根兒就沒聽,他想什麼呀,但東宮和太傅應當還有話要說,他再留著,怕更多事情,他趕緊起身,「那,殿下,我先回了。」
漣卿看向大監。
大監一面頭疼,一面會意領了永昌侯世子離開外閣間。
劉凝予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同大監分開,剛走了幾步,忽然意識到,不對啊!
剛才東宮的原話是——先好好想想,等整理好了,我還想聽聽世子高見。
那就是他什麼時候想好了,再什麼時候來見她,但他剛才什麼都不知道啊!那他還怎麼往東宮跟前湊啊!
劉凝予傻眼兒。
*
外閣間中,岑遠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麼?」漣卿看他。
「糧馬道改道,從永昌走,你怎麼不再胡謅些?」他知曉她過往就愛懟人,但這一條實在太好笑。
漣卿奈何,「但他不也是連這個都沒聽懂嗎?等他反應過來,尋人去問糧馬道改道走永昌的意思,他就更不好意思出現了。」
他是不用擔心她,她自己就能應付劉凝予。
但漣卿輕嘆,言辭中都是擔心,「劉凝予如此,是因為永昌侯早前也沒將他當做永昌侯府世子來教導,所以劉凝予如此,並不代表永昌侯也如此,永昌侯恐怕難應付多了,眼下永昌侯尚在京中,等從鳴山書院回京之後……」
她話音未落,他溫聲打斷,「我來應付永昌侯。」
第037章 幕後
她眸間都是暖意,又忍不住垂眸,將暖意藏在眼底。
大監折回之前,她還是輕抿了一口茶水,同他說起,「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沒太想清楚。」
「殿下說。」他看她。
漣卿輕聲道,「之前戶部的事情鬧這麼大動靜,老師這趟沒來鳴山書院,也是處置戶部之事。我記得你說過,天子會在我臨政前將此事了解,但遲遲未見動作,這其中會不會有紕漏?」
漣卿說完,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他溫聲,「為什麼這麼想?」
她如實道道,「今日一過,還有明日一整日,後日就是國子監論道的日子了。先不說國子監論道這處是否順利,但論道一結束就要往京中趕,路上一日,抵京後休整一日,而後就是宮中的生辰宴了,這中間多的一日都沒有。按照之前提起的,生辰宴後的第二日就要臨政,戶部的事真會有結果?」
岑遠頷首。
漣卿輕嘆,其實她也能想的到,不然老師身為宰相,不會不在國子監論道時出現。
「你早前說過,有人在同天子博弈,天子久病不假,但一直沒有動靜,就這兩三日了,真來得及?還是說,她有什麼原因,一定要拖到最後這兩日?」她沒想通的是這條。
他端起茶盞,微微笑了笑,「秋後算帳,又怎麼會急?」
漣卿詫異看他,似懂非懂。
他輕抿一口茶水,繼續道,「換成旁人應當會想,天子要麼是病著,心力交瘁,無暇顧及;要麼,就是背後的這條大魚,在朝中關係盤根錯節,付出的代價太多,天子也只能不了了之,你見過天子,你更傾向於相信前面這兩條,還是說,會相信天子沉得住氣,她會挑最合適的一刻,最合適的時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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