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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卿說完,目不轉睛看他。
洛遠安頷首,也不隱瞞,「是,你說的沒錯。」
漣卿輕撫的沒好想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停下的,雖然這些她早前都想過,但真正竄在一處的時候,卻又如同重新經歷了一次漫長和揪心。
腦海中,還是她和大哥、二哥三人馬車去京中的場景,三個人都說著自己不想做儲君,然後她說她要表現得最明顯,直接讓天子厭惡;二哥說,那他只有不學無術,完全無法勝任一個儲君的職責,自然而然就排除在外;最後,到了大哥這裡,大哥笑著嘆氣,你們兩個都如此,我再添油加醋,旁人會怎麼想淮陽郡王府,你們兩個就胡來吧,我這裡還需仔細著,別給爹娘添堵……
當時,他們兄妹三人在馬車中哈哈大笑的場景,她眼下還記得,也到眼下,還記憶猶新。
那時他們兄妹三人,還全然想不到後來會發生的事情。
那次,就同從小到大的每一次外出旅程一樣,同大哥和二哥在一處,周遭都是暖意……
漣卿收起思忖,「那後來呢?爹娘在京中,發生了什麼?」
那年中秋,爹娘並沒有來得及趕回家中。
那是家中頭一次沒有一起過中秋。
一直到十月末十一月初的時候,爹娘才回了淮陽,而後的年關,是家中所有人聚在一起,過的最後一次年關。
只是那時候,他們都不知曉。
那次年關里,放鞭炮,除塵,雪仗,她還把雪放進二哥的衣裳里,二哥凍得亂叫,但是所有人,包括二哥自己都在維護她。
那時家中的溫馨,到眼下還瀠繞在心底。
娘親還還摟著她,母女兩人的臥談里,母親還問過她有沒有喜歡的人,但她那時候怎麼就那麼傻,不告訴母親她喜歡的人是冠之哥哥……
她也多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年的年關當日,這樣,就永遠不會有翌日,大年初一,家破人亡的開始;那所有的記憶,都是最好的,不會再繼續往前的記憶。
但時間不會倒流,更不會為一個人重來一次。
所以無論她回憶多少次,或是不想回憶多少次,今時今日,她站在的都是這裡,時間不會再回到過去的任何一刻。
而即便她再不想回憶之後的事,她也必須尋根究底,面對究竟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夕之間,整個淮陽郡王府都會鋃鐺入獄。
這些,都是她要知曉的事情。
漣卿看向洛遠安,而且,她記得,陳修遠告訴過她,說姑母同他說起過,當時,姑母心中定下的儲君是大哥,但爹告訴姑母,讓她做儲君。
這期間,爹娘在京中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曉的事。
因為當時她和大哥,二哥離京之前,天子曾經單獨見過他們每一個人。
而單獨見她的時候,她清楚明白得聽姑母詢問過,她是不是真的不想做儲君,她回答的是,然後姑母笑著告訴她,回去吧。
是讓安心回去的意思。
而且當時她和大哥,二哥抵達淮陽的翌日,就有京中的內侍官傳旨,天子賞賜無數,上君贈了她古籍典冊,天子還下詔,冊封她為淮陽郡主,行公主儀駕。
全天下都知曉,儲君之位,她出局了。
那為什么爹會忽然同姑母說,要立她為儲君?
說不通。
雖然,姑母最後沒有同陳修遠說起,是爹的話影響了她,還是因為後來大哥同家中其他人一樣葬身火海了,所以姑母即便早前想立的儲君是大哥,最後才換成她?
所有的時間線里最大的變故都發生在這段時間。
這段時間一定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扭轉了所有局面,讓人措手不及。
而爹娘從京中回來的時候,明顯沒有慌亂,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在爹娘心中,事情都解決了,而且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他們也不用擔心了;否則,年關時候,家中的氛圍不可能這麼好,爹娘也不會一絲一毫端倪都不露出來。
所以,翌日,也就是年初一的時候,禁軍忽然到了淮陽抓人,也根本都是在爹娘意料之外的事。
這些事,既牽涉到前朝,又牽涉到了世家,還有宮中臥病的天子,興許,真的只有洛遠安才知曉所有事情的全貌,也只有他,才能還原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漣卿抬眸看向他,從現在起,洛遠安說的每一個字,都可能讓她詫異,也可能讓她毛骨悚然。
但她要聽……
漣卿眉頭再次蹙了蹙,儘量平靜看他。
洛遠安淡淡垂眸一聲,繼續道,「事情要從你和漣宋,漣恆三人在宮中露面說起,其實在宮中的那段時日,漣韻原本是特意想看漣宋和漣恆的,還有另外兩家和淮陽郡王府同樣的子弟,但因為邵澤志的原因,所以漣韻著重想留意的人是漣宋和漣恆。我知道,你肯定有疑惑,為什麼除了漣恆之外還有漣宋?因為一直以來,你都知曉,你和漣恆是淮陽郡王的兒子和女兒,但漣宋不是。漣宋是淮陽郡王的養子,要年長你和漣恆不少,所以,漣宋是不是宗親血脈,還有漣恆的真正來歷,其實不止你,甚至府中其他人都不知曉,所以,我說漣宋名字的時候你會意外。」
洛遠安一語道破,漣卿也不準備隱瞞,「是,大哥是爹娘收養的,爹娘從未提起過大哥的身世,所以我和二哥都不清楚,也有顧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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