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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遠看他,「岑遠能避得開那一劍嗎?」
陳壁:「……」
陳修遠靠回身後的引枕,淡聲道,「對方不是來殺我的,是來試探我虛實的。我真要避開了,眼下就不止是麻煩事;我避不開,這事就過了。」
陳壁嘆氣,「可是主上才來京中幾日?」
陳修遠垂眸,「是啊,我才來幾日就出了這種事,這裡還是東宮,漣卿早前睡過一日安穩覺嗎?」
陳壁語塞。
思緒間,有內侍官入內,「太傅,殿下來了。」
陳修遠錯愕,這麼快?
屏風後腳步聲傳來,他轉眸看她。
漣卿也剛好入了屋中,繞過屏風,口中還在輕輕喘著氣,是方才一路都儘量克制了,可還是忍不住快步,額頭掛著細汗,細汗也順著鬢間滑到修頸處。
陳修遠愣住。
而岑遠這身湖藍色的衣裳,也同樣讓漣卿整個人怔住,驟然心悸。
好似現實與夢境忽然交織在一處,強烈得衝擊著。
那道湖藍色的身影護著她,胸膛被利劍刺穿,鮮血浸透了胸前的衣裳,也順著寬大的袖袍滴落下來,他一手撐地,將她同身後隔開,沉聲朝她道,「跑,小尾巴,跑……」
她一直看不清他的臉,只記得他的聲音。
眼下,她好似漸漸看清了……
他身後漆黑的暗巷亮起火光,他一手拄劍,另一隻手推開她,「聽話,走……」
他抬眸看她。
她眼眶慢慢紅了。
岑遠……
第014章 循循善誘
陳修遠安靜看著她。看她看著他出神,然後眼眶微紅,鼻尖也跟著微紅,他眸間的意外漸漸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主動避開她的目光。
他見不慣她哭。
眼下也是……
他平靜問道,「殿下沒去宮中嗎?」
漣卿才回過神來。
剛才腦海里都是他這身湖藍色的衣裳,還有夢裡場景,那個人是岑遠……
漣卿眼下才察覺到眸間溫潤,也意識到她方才應當一直盯著對方看,還當著一側陳壁的面。
「去了,回來了。」她應聲。
漣卿餘光瞥過,見陳壁在一側『專心』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好像什麼都沒看見。
陳修遠轉眸,「出去吧,我同殿下說會兒話。」
「哦!」陳壁巴不得,一轉身,似一條泥鰍一樣溜了出去。
陳修遠收回目光。
漣卿的確是先去了一趟宮中,也在寢殿中見了天子。
寒光寺的細緻情況,郭將軍早前就讓人呈稟了天子。天子見了她,也是安撫,然後問了她幾句,有沒有被嚇倒,有沒有旁的事之類的,最後同她說起東宮出了些事,讓她先回東宮看看岑遠,所以她才回得這麼快。
她也確實惦記他。
漣卿上前,在床沿邊落座。
放平日裡未必會,但眼下他受了傷,早前在寒光寺,兩人之間有了信任,這麼近的距離,於她而言,算朋友間的距離,並不突兀。
他佯裝不察。
「你的傷怎麼樣了?」漣卿看他。
他溫聲,「你不是問過太醫了嗎?」
漣卿愣住,「你怎麼知道?」
她剛才是見過太醫,但他又沒看見……
陳修遠輕聲,「要知道嗎?」
她沒出聲。
他笑了笑,溫和道,「你來得匆忙,額頭上有汗漬,是快步到這裡的。太醫才剛離開,你們在路上肯定會遇到,遇到了,你一定會問。」
漣卿:「……」
漣卿輕嘆,「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那太醫怎麼同你說的?」他又問起。
她如實道,「說你傷到左肩,抬手都困難,但底子好,也沒傷到要害,好將養一段時間時日就會好。只是適逢夏日,容易感染,藥要勤著換,也要注意消暑。太醫會每日來,藥童會來早晚換一次藥。」
他言辭間帶了笑意,「記這麼清楚?那更不用擔心了,太醫的話總該信了。」
漣卿看他,沉聲道,「岑遠……」
她是不知道怎麼告訴他,她夢到過的場景和眼前他受傷交織在一處,她心有餘悸。
他見她眸間都是懼色,他手輕輕解開衣領。
衣領敞開處,透著禁.欲的男子氣息,因為兩人離得有些近,漣卿一眼看到他衣裳內包紮傷口的白色繃帶。
漣卿愣住,但確實,好像是不太嚴重……
陳修遠其實是拿捏過的,他剛好給她看到這處,再往下些許就是血跡,但他沒讓她看見。
漣卿眸間微舒。
眼見為實,太醫的話眼下是可信了。
陳修遠伸手,想將衣領重新系好,但指尖撫上的時候,整個人頓了頓——他一隻手抬不起來,剛才的衣領是陳壁系的,而這種衣領的扣子一隻手能解,但要兩隻手才能系好。
陳修遠頭疼。
四目相視下,陳修遠還沒出聲,漣卿伸手給他系衣領。兩人都緘聲,仿佛就不那麼尷尬了。
他看著她,想起早前在燕韓的時候,她也踮起腳尖替他系過衣領,「等等,還沒好。」
他笑著看她,「沒好就不系了,反正都要脫的……」
他話音未落,抱起她扣在床榻上。
……
「好了。」她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帶回,她沒留意,他耳後微微有些泛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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