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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離京,姑母和上君讓大哥單獨入宮,也見了魏相幾人,而後,我和大哥,二哥從京中回家,爹娘就已經不在家中,年關都未回,我想知道,那段時間,京中發生了什麼,我爹娘是不是去了京中?」漣卿抱緊沒想好,所以看向洛遠安的時候,才能儘量平靜。
洛遠安指尖輕叩桌沿,忽然沉聲,「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漣卿看他,沒有應聲。
洛遠安輕笑,「好,那我從頭和你說起,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漣卿攏眉。
洛遠安笑意更濃,「怎麼,陛下怕我在這裡還能掀起波瀾?那好,陛下也可以選擇不聽,有些事情,其實聽未必比不聽好,這是提醒,也是忠告。」
漣卿緘聲。
洛遠安笑了笑,「安伯,斟茶。」
早前換作安伯的老人上前,拎著水壺,陳壁環臂,臂間環著佩劍,目光落在安伯的動作上,確認沒有旁的異常才沒有上前。
安伯也給漣卿斟了茶,漣卿沒有伸手。
「什麼條件?」漣卿低頭,摸了摸沒想好的頭,沒想好「喵」了一聲,也轉頭看她。
洛遠安又飲了一口茶,而後才道,「我要見洛程和洛渺一面,只要陛下答應,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訴陛下,沒有隱瞞。陛下不用著急答覆我,慢慢想,我人就在這裡,陛下什麼時候想知曉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漣卿再度看他。
洛遠安一手放下茶盞,一手指尖輕叩桌沿。
沒出聲,好似也真不著急。
陳壁遠遠看了一眼,洛遠安身上有四小姐想知道的東西,所以四小姐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洛遠安深諳朝中之事,是條老狐狸。
主上不在,四小姐很難能拗開他的口。
但他如果不開口,淮陽郡王府早前發生的事也好,那場大火也好,可能很難從別處知曉……
看來,早前如果不是忌憚先帝,洛遠安其實應當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這種人與信良君還不同。
信良君只是衝動易怒,但朝中的波瀾詭譎,爾虞我詐,信良君其實很少,也不屑於參與。
信良君與洛遠安早前的關係很好,甚至,信良君做的很多事,都是被洛遠安有意引導,說明洛遠安此人很善於拿捏人心。
陳壁眼下甚至也會忍不住後怕……
這麼善於拿捏人心的一個人,四小姐當時又失憶了,太容易被他拿捏或是誘.導。而且,洛遠安此人即便是長久相處,也會覺得他溫和如玉,他太擅長偽裝,這層面具帶得太久,已經與他本人分不開。
當時那種孤立無援的環境下,只有洛遠安一根救命稻草,四小姐沒被他拿捏,就是主上說的,主見極深,又心無旁騖的人。
眼下主上不在西秦,陳壁不由看向漣卿,不知道她要怎麼做,才能拗開洛遠安的口。
是答應,被他牽著鼻子走,還是不答應,洛遠安這裡的線索斷了……
懷中的沒想好「喵」得叫了兩聲,懶洋洋得,被她摸得很舒服。
洛遠安心中錯愕,原本以為漣卿既然來找他,肯定是急於知曉早前的事,所以,他有她想要的籌碼在,她會很快答應。
但漣卿在方才的言辭之後,反而緩下來了,一直逗弄著她的貓,好似也不著急。
洛遠安不由眉頭微攏。
從漣卿回京起,就在他眼皮子下,除卻忽然半途入京的岑遠,漣卿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中;岑遠不在,他同她應當很好談,但眼下看,並非他想像中的容易。洛遠安不得不重新審視她。
漣卿,比他更不著急……
洛遠安輕敲桌沿的指尖忽得握緊。
漣卿這才緩緩開口,換了一幅語氣,「你應當知道,朕不太想見你;朕能來見你,耐心也有限。來了這次,不會再來第二次……」
她一語戳中洛遠安最擔心的事情,洛遠安凝眸看她。
她仍低著頭,漫不經心摸著沒想好,繼續著方才的語氣,「所以,洛遠安,這是朕最後一次同你說話,你應當心知肚明。」
洛遠安眉頭攏緊。
「所以,你沒有底氣同朕講條件,朕剛才同你耐性,是因為姑母,如果不是姑母留你,你也好,洛程和洛渺也好,你覺得朕會留下嗎?」漣卿這才抬眸看他。
目光裡帶著冰冷,同方才全然不同,也同早前全然不同,讓洛遠安心中微滯。
漣卿繼續道,「你方才讓朕告訴你誰下的藥,然後說會說出實情,但朕告訴你,你又說要見洛程和洛渺,就算朕答應你,你也只會說出一星半點,然後再提別的要求,那朕為什麼要答應你?」
洛遠安指尖攥緊。
這樣的漣卿,他從未見過。
卻莫名讓他感覺到壓迫感。
甚至,比漣韻身上更強的壓迫感。
因為漣韻同他年少相識,兩人之間即便如何,都有割捨不斷的情誼在。但漣卿不同!
漣卿說的不錯,她應當一刻都不想見他。
也甚至,如果不是漣韻,她不會留他和洛程,洛渺的性命……
洛遠安頭一次被她掣肘,而且,找不到可以說服她的理由。
他已經困在皇陵,如果不出意外,很難再走出皇陵一步,但這是他和漣韻之間的博弈,也是他和漣韻之間的事,在他眼中,是因為漣韻,他才放棄了在朝中最後的掙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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