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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卿明明聽他的語氣有輕鬆在。
「這么小就開始念書?」如果她沒記錯,才剛滿了四歲。
她記得爹娘總說,二哥小時候抓蛐蛐,掏鳥窩,根本坐不住。
五六歲讓二哥啟蒙的時候,二哥天天睡得昏天黑地,夫子都氣走了好幾個,二哥真正開始念書是快十歲的時候了。
但後來二哥真開始認真讀書了,好像什麼時候啟蒙的忽然就不重要了,因為認真起來的二哥真的可以頭懸樑錐刺股,沒日哀嚎得比誰都厲害,但最後還能考去白芷書院。
而眼下,念念才四歲……
她是想說,四歲真的好小。
想到那麼可愛的念念忽然有了兩位太子太傅,左看看右看看,又要讀書的委屈模樣,漣卿啼笑皆非。
陳修遠卻要理性得多,「他是太子,未來的天子,當然不能鬆懈,是陳翎對他太縱容了。這是其一,其二,這兩日朝中也頻頻有老臣發難,尤其是御史台的幾個,陳翎應當是想堵這些人的嘴。阿念雖然年幼,但他是東宮,自古以來,東宮哪有好做的?」
陳修遠輕聲,「做東宮的時候好做了,那做天子的時候,該補的始終都要補回來……」
陳修遠言罷,漣卿微訝。
「怎麼了?」陳修遠看她。
漣卿輕嘆,「就是,忽然間覺得如茅塞頓開,醍醐灌頂……」
漣卿沒說,但想起爺爺彌留時,有一次將她認成陳修遠,同她說起——非不可為之,不能為之。
陳修遠是有做天子的能力,敬平王府也有支撐他做天子的底氣。
他沒有。
卻並不代表他不會這些帝王之術。
而恰恰相反,因為太會,所以選擇維持原樣。
這是自他太爺爺起就有的政治智慧,一脈相承……
思緒間,又聽陳修遠說起,「這段時日讓他好好念書,收收心思也好,陳翎這處也避避風頭。馬上臘月了,年關前後再帶他玩,御史台也不會說什麼。」
漣卿笑了笑,沒有應聲,但心如鏡明。
有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明日原本要陪你去三全台的,朝中臨時有事,沒辦法很你一起去,讓陳壁跟你一道,注意安全。」他說起。
「嗯,陳壁同我說過了,我早去早回。」漣卿應聲。
明日有三全台的論道大會。
三全台論道不算臨近諸國之中稍有些名氣的論道大會,因為只邀請燕韓國中的人,所以少了臨近諸國大家之間交流與爭鋒相對,博古通今的盛況,
但聽說今年的三全台大會,燕韓國中最有名的大儒齊聚一處,算是罕見盛會。漣卿一直想去聽聽論道大會,這次剛好趕上了,又在京郊的三全台處,離得不遠也不近,漣卿正好去聽一聽。
原本陳修遠是要與她同去的,但陳翎這處臨時有事,陳修遠走不開,只能讓陳壁陪著。
這段時日相處,有些東西在漸漸融化,升溫。
兩人也想時時刻刻都在一處,譬如,飯後的散步消食,要牽著手走很久。
或是見到枝頭掛滿雪穗子的時候,他會抱起她去抓雪穗子,亦或是暖亭樹後,他會在樹下吻她……
夜裡,他會擁著她,在外閣間的小榻上一起看書,書頁翻過的時候,她能聽到清燈火焰的呲呲聲,夜風徐徐拂過窗戶和屏風的沙沙聲,還有,他溫柔和呼吸聲,就在她頭頂。
還有時候,兩人原本在交流書冊古籍雜談,他會忽然間抱起她,靠在屏風後無人的地方親吻;也會在她起身想去拿書冊的時候,摁她回小榻上,不說話,做些比親吻更親近些的事……
明日去三全台,應當要留宿一宿。
若是這次論道太精彩,許是大儒們還會再延長一日,那論道大會就會再延遲一日,按照往常的經驗,十有八.九……
「行李都收拾好了嗎?」夜深了,他問起。
明日還要早起,應當是要睡了。
「好了。」她也應聲,「東西不多。」
她方才一直躺在他懷中看書,他越不讓她躺著看書,但她喜歡就越要,他拿她沒辦法,再加上她會淡淡吻上他修頸耳後,賄賂他。
反正,他慣來也沒什麼原則,喜歡躺著看就躺著吧……
「我看看,東西有沒有帶少。」他也放下手中書冊。
漣卿起身去屋中,他也跟上。
這是他的屋子,但他好像都有些陌生了,全是漣卿的痕跡。
漣卿最後確認行李包袱里的東西是不是齊全的,他在身後遠遠看著她,聽她說完哪些帶,哪些不帶,唇畔微微勾了勾。
等她確認完,重新系好包袱帶,剛準備起身,又被人從身後抱起,「冠之哥哥!」
她太熟悉他,他從身後抱起她的時候……
下一刻,主屋的屏風後,映出他抱著她抵在屏風處擁吻的場景。
『沒想好』歪著頭看了看,其實已經有些見慣不怪,所以看了兩眼,又重新趴下,蜷著身子,繼續打著它的盹兒,只是不時又回抬頭看一眼,但兩人還在一處。
「冠之哥哥。」她聲音有些輕顫,羽睫連著霧氣,眸間微潤。
「再喚一聲。」
「冠,冠之……」話音未落,他重新抱起她,一路親吻至床榻處。
他一直親著她,鬆開時,她臉頰兩側都浮上兩抹緋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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