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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也確實無法反駁。
論信任,主上最信任的人就是他,早前同他說起過,他暫時留在西秦京中照料天子,他應承了。
但那時是九月。
九月從燕韓國中傳來的消息還只有平南侯府涉及湖城官銀失竊之事,沈將軍也只是卸甲在家中;等到十月,消息再次傳來,才知曉沈將軍被迫離京了。
天子是在運籌帷幄。
但這次的運籌帷幄,都需拿沈將軍的離京當誘餌,將計就計。
恐怕,動輒就是這次西秦宮中生辰宴上的場景……
主上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肯定會護著天子和太子,屆時,免不了直接衝突。他在,至少主上更安穩些。
陳壁遲疑著,也恰好陳修遠抬眸看他,一雙目光好似將他看穿一般,平靜道,「沒什麼可是,如果燕韓京中真出了連我都應付不了事,你在也是搭一條性命。」
陳壁:「……」
陳壁想反駁,又覺得無話反駁。
「你留在西秦國中,除了照看漣卿安危之外,手中還有好幾件要事。我不在的時候,也不要停。」
陳壁點頭,「主上放心,我都留心著。」
一是邵澤志的外孫女,溫漫這處。
二是漣宋公子生前的事。
三是讓人盯著洛遠安。
四是,漣恆公子的下落……
漣恆公子還未下落,陳竹和陳玉沿著賣炭翁提及的地方趕到時,已經人去樓空,看不出太多端倪。
倒是還有一人。
陳壁收起思緒,看向陳修遠,「主上真要去見平遠王世子?」
陳修遠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眼下只有卓逸這處可能有線索,離開西秦之前,我要見他。」
「平遠王世子不是尋人去了嗎?」陳壁微訝。
「沒有比尋人更好的離京藉口,他在做事,而且,他可能很清楚,漣卿的一舉一動都在旁人的監視下,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特意在京中之外的地方等著見我?」陳修遠抬眸看他。
陳壁:「……」
陳壁是沒想過。
「去過就知道,有意思……」陳修遠起身,口中輕哂,「他在浣城,西秦同燕韓交接之處,我回燕韓的必經之路。你說,他有沒有猜到,我會去找他,還是他等著我去找他?」
陳壁心中再次唏噓。
陳修遠放下魚食,「我這幾日一直在想,漣卿提起過,淮陽郡王府大火的時候,卓逸在,而且卓逸冒死救了她,那這種情誼(他姑且稱之為情誼),怎麼會不告訴她這件事?」
陳壁詫異,是了……
但是,陳壁遲疑,「如果早前平遠王世子真的知道些什麼,為什麼一直不同主上提起。就算真的是想平遠王府置身事外,但為什麼這個時候,會突然去浣城,避開京中見主上?」
陳修遠袖間拂過石几,「合適時機。」
陳壁沒明白。
陳修遠看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試探我,確認我的身份?」
陳壁微訝。
「浣城在燕韓和西秦交界之處,他知道我讓人盯著他,如果我去浣城,說明他的猜測是對的;如果我不去浣城,那就說明他的猜測是錯的,他就會變成真是去浣城尋人,此事不會有一絲風聲……」
陳修遠輕哂,「他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有本事能護漣卿安穩。」
陳壁眼神微妙不同。
果斷噤聲,不接話。
陳修遠看他,「讓人告訴陳竹一聲,我去浣城的時候,陳竹也到浣城。岑遠離京,始終會有人去打聽岑遠下落,那就讓他們去打聽,陳竹能應付這些。放人在,比不放心人安穩。」
「好。」但陳壁也看他,頭疼道,「那,岑公子他怎麼辦?」
陳修遠似是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不是長風聽講學嗎?那就讓他一直聽講學,他一心撲在學術上,心裡裝不下別的事。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
陳壁:「……」
死的都能被說成活的。
臨末,陳修遠交待:「漣卿在宮中,你要出入自如,就要有禁軍腰牌。陳玉不便在京中露面,你讓他繼續盯著旁的事情。陳楠和陳淼隨我回京,陳穗和陳銘兩人跟著你。另外,我雖然不在西秦,但我要清楚,西秦國中每一日發生的事情。」
陳壁拱手,「是。」
「讓陳淼安排下,明日晨間離京。」
陳壁看他:「……」
陳壁沒應聲,他轉眸看向他。
陳壁撓頭,尷尬道,「晨間走得了嗎?」
說完就後悔,扇自己的嘴,心裡嘀咕著,讓你嘴碎,關你什麼事!
「哦。」陳修遠悠悠道,「也是,那就晌午吧。」
陳壁:「……」
陳壁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
黃昏前後,陳修遠入宮,宮中開始陸續掌燈。
天子才從魯山祭天回來,宮中各處都忙碌起來,途徑之處,巡邏的禁軍和宮人紛紛朝太傅問候。
「陛下不在?」到寢殿的時候,沒見到漣卿。
瓶子留在寢殿這處,見了陳修遠來,快步上前,「太傅,陛下去清和殿了。」
清和殿是處理政事的地方,剛回宮中就去了清和殿,她這一陣是勤勉過了頭……
她一直都是趕鴨子上架的一個,但自從登基之後,仿佛不同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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