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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在做夢,他如釋重負。
她俯身看他,鼻尖抵上他鼻尖,輕聲道,「小尾巴的冠之哥哥……」
這一聲,似是無盡的蠱惑。
他指尖撫上她纖腰,濕漉漉的水聲中,他抱起她坐在身上,她羽睫輕顫,嘆息聲掩在水聲中。
「想起我名字了嗎?」他虔誠看她。
她輕輕搖頭。
他扶住她,她眸間微微滯了滯,臉色瞬間浮上一抹緋紅,咬著唇,「冠之哥哥。」
「陳修遠。」他聲音輕如鴻羽,卻撩人心扉般,悠悠落進她心底。
「陳修遠。記住了嗎,小尾巴?」耳房裡水汽裊裊,他的聲音里也帶著潮濕。
「嗯。」水光中,她不得不攥緊他手臂。
「記住什麼了?」他問她。
臨水照影處,是交織在一處的身影,她指尖一點點剜緊,「……陳修遠。」
他眸間的清明也在水面泅開的漣漪中漸漸黯沉,取而代之,是克制與傾慕。
「小尾巴,再別忘了!」他死死攬緊她。
她咬上他肩頭。
他輕嘆,「還是喜歡咬人。」
她臉紅,那要她怎麼辦……
*
終於從耳房出來,飯菜又送去熱了一輪。
她坐在小榻上,他給她擦頭。
她有些不敢看他,他方才有些『凶』,她也咬得狠,最後他更『凶』,她卻沒力氣咬他了。
衣裳下,全都是惱人的印跡。
但他熟練避開衣裳顯露處,夏日夜裡,只有她自己知曉。
「好了。」他放下擦頭的毛巾,吻上她額頭。
瓶子重新讓人熱了菜來,兩人在書齋一道用飯。
早前的時候兩人就有不少時候都在書齋一道用飯,眼下不算突兀,只是這次是在抵死親近之後,他伸筷子給她夾菜。
雖然沒說,但她忽然會意,是讓她多吃多補補,方才累了的意思……
她臉色忽然紅透,趕緊低頭用飯。
「這麼急,怕我吃你?」他輕聲。
漣卿頓時愣住:「……」
他好似也反應過來:「……」
漣卿端起湯碗的手抖了抖,「還,還沒吃夠嗎?」
見她這幅模樣,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漣卿,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漣卿:「……」
漣卿低頭喝湯。
*
等從書齋離開,都已經入夜很久了。
昨晚京中這麼大的事,東宮上下都知曉,所以漣卿同陳修遠在一處在書齋中旁人也未多想。
「明日臨政,怕嗎?」他問起。
她也在想此事,「有些。」
他轉眸看她。
她低頭看著兩人的影子,如實道,「你沒來京中的時候,是怕的,也忐忑,不知道真等到這天會怎麼樣?後來你到京中,什麼都同你一處,你諸事都教我,我開始慢慢想,其實也不用怕……」
她繼續道,「後來有鳴山書院與國子監論道,我忽然想,我應當是可以做到的;但到昨晚宮宴,好像每一刻都在充斥著變數,也有人矛頭直至淮陽郡王府,也會忽然害怕,不知所措。」
她駐足看他,「就是,你信嗎?從早前的害怕到不害怕,再到眼下的害怕,是不同……」
他餘光瞥到周遭只有瓶子,他俯身吻上她額頭,輕嗯一聲,然後繼續往前走。
瓶子趕緊低頭……
雖然白日裡就隱約猜到過,但眼下,瓶子忽然想,應當隔得遠些,再遠些。
漣卿錯愕看向他,陳修遠已經走了好遠,她快步攆上,「嗯,是什麼意思?」
他轉眸看她,莞爾道,「嗯,就是明日我也在,不怕的意思。」
漣卿:「……」
他繼續逗她,也一本正經道,「殿下寬心,才交易過,我誠實守信。」
漣卿臉色紅透。
*
臨到寢殿處,兩人駐足。
「到了,早些歇下吧,明日早朝前還要去見天子,不能遲了。」他轉告她天子的話。
「嗯。」她也學會了,嗯就是了,反正嗯可以有無數多種意思。
她剛轉身,他輕聲喚道,「漣卿?」
她轉身,「怎麼了?」
他走近,「明晚,我歇寢殿裡。」
她愣住。
「我支開何媽,殿下記得支開旁人。」他轉身,嘴角都是笑意,逗她的感覺很好。
漣卿果真僵在原處,不知臉色,整個人都紅透。
*
千水別苑內,陳修遠一直坐在水榭長廊處餵一池錦鯉,心中想著事情,所以一坐就是很久。
陳壁回來的時候,他還在這處。
陳壁說道,「按照主上說的告訴歲之,他沒有鬆口,但明顯動搖了,明日再去一趟應當就會鬆口了。」
陳壁說完,以為陳修遠會說旁的,卻見他緘默。
「主上?」陳壁跟了他多年,他這幅神色,陳壁一看就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果真,稍許之後,陳修遠沉聲道,「陳蘊死了。」
陳蘊……
陳壁整個人僵住,儘管早前在一直打聽不到陳蘊的消息,但又得知殿下失憶時候,其實他也好,主上也好,心中都有準備了。
可這句話忽然成了事實,又不怎麼能接受。
陳壁聲音都低沉了下去,「……怎麼會?」
陳修遠垂眸,「漣卿想起來了,回淮陽郡王府的時候,遇到大火,陳蘊沖入火海中救人的時候,周圍都坍塌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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