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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不會再有這種時候了,但上君這個身份只能讓他走到這裡,仍然會受制於人。
洛遠安凌目。
*
納涼處,三三兩兩的官吏聚在一處。
「天子病重,眼下還未露面,也不知道今日晚宴會不會出現?」
「如果天子不出現,該不是真讓上君主持大局吧?」
「方才見信良君同上君一處,如果天子抱恙,也應當是東宮,或者信良君主持大局吧。」
「東宮不是與信良君不對付嗎?可我怎麼聽說在鳴山的時候,兩人相安無事,信良君還替東宮護衛過?」
「誰知道呢?今日這麼多人在宮中,少不了求親的,查看天子虛實的,定遠侯不也親自入京了嗎?」
「是啊,還有永寧侯。兒子好幾個,孫子也有十餘個,偏偏讓商姚君來,這是明擺著說永寧侯府支持東宮,但不會同東宮聯姻。」
「永昌侯府幾家這趟入京原本就是下定決心要求親的,永寧侯府這麼一鬧,煩躁的應當是永昌侯。永昌侯的脾氣可不怎麼好……」
「是啊,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
「商姚君。」
背後有人喚他,商姚君駐足,右手習慣性按在腰間的佩刀上,微微蹙眉,信良君?
第052章 鴉雀無聲
百官攜家眷在絢芳園覲見上君,漣卿則一直同天子在一處。
起初,是宮娥替天子梳妝,而後繁瑣的禮服華袍和首飾的穿戴。
天子應當許久都沒有這樣盛裝過了,妝容和禮服完畢之後,屏退了宮娥,對著銅鏡中的自己坐著看了許久。
漣卿沒有近前,只是在小榻處遠遠看著她,沒有出聲打擾。
許久之後,天子才開口,「阿卿。」
漣卿起身上前,「陛下。」
「隨朕來。」
漣卿到天子跟前,扶她起身,漣卿也不知道她要去何處,但見天子在床榻一側的雕花木紋前停住,伸手按了按其中的一處雕欄花紋,從牆中開出一道暗格。
這樣的暗格在這樣的地方並不奇怪,漣卿沒多看。
「取出來吧。」天子吩咐。
漣卿照做,暗格中是一個錦囊,漣卿拿出,將暗格推了回去,而後,雙手將錦囊遞給天子,天子卻沒有伸手,平靜道,「這個信物你收好。」
漣卿頓了頓,詫異看她。
天子輕聲問道,「早前在寢殿伺候的長津,你還認得嗎?」
漣卿想了想,頷首,「認得。」
長津是宮中的內侍官,在她回京的第一個月,因為伺候不小心,犯了事,天子開恩,他被趕出宮去,離京很久了,但要說有印象,漣卿是有的。寢殿中伺候的人,她怎麼都認識。
天子頷首,「那就好,他在寒光寺。」
寒光寺?
漣卿心中微怔,聽天子話中的意思,如果長津一直在寒光寺,那早前她同上君去寒光寺,還有岑遠去寒光寺發生的事情,天子……
但天子從未提起過,漣卿心中駭然。
天子繼續道,「東西收好,這是信物,你拿這個信物去寒光寺尋他,他會把東西給你。」
漣卿應是。
等漣卿收好錦囊,天子看她,「能猜到是什麼嗎?」
漣卿沒想到天子會直接問起,以前她猜不到,但這段時日同岑遠一處,他教會他最多的就是換位思考,尤其是上位者心思,所以,不難猜。
漣卿如實道,「能。」
天子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溫聲道,「等這場生辰宴結束,你就去寒光寺找長津取信物,不用還給朕了。」
漣卿微訝,「陛下?」
天子擺擺手,示意她噤聲。
漣卿想問的話咽回喉間,繼續聽天子道,「為君者,總有取捨,也要有犧牲……即便你眼下還未遇到,也不懂,但日後總有一日會懂。」
漣卿其實猜不到天子想什麼,但天子伸手,綰過她耳發,輕聲道,「阿卿,你是朕見過最聰明的姑娘,你能守得住西秦的江山社稷。」
漣卿蛾眉微蹙,不知道天子為什麼會這麼說,但天子不是無意的。
漣卿眸間錯愕。
天子垂眸,「誰都不是準備好了,才去這個位置上的,世事逼人。」
天子抬眸看她,「阿卿,天子比東宮更難做。」
漣卿語塞。
*
見過信良君後,商姚君回了絢芳園的外苑中,不少等待覲見,和覲見外後離開絢芳園內苑的官吏都在絢芳園外苑中說著話。
商姚君同軍中的將領說了些許的話,晚些時候,商姚君看到岑遠,不由駐足。
她其實並不知道他是岑遠,而是剛才正好聽周遭幾人議論,「那位就是岑遠岑太傅。」
「岑遠?羅老大人的關門弟子?」
「聽說自從岑太傅來了之後,不過短短月余,東宮近乎脫胎換骨,聽說鳴山書院的國子監論道了嗎?之前誰能想到東宮如此?這岑太傅應當是有些能耐的,要不,魏相怎麼會一力舉薦他來做太傅?」
「岑遠是名士,當然有名士風骨,只是旁的尚且覺得還好,卻沒想到岑遠生得這番樣貌。」
再往後,就討論岑遠樣貌去了,商姚君也沒有再聽。
她是聽說魏相請了岑遠來做太傅,而確實從岑遠來了東宮之後,東宮在朝中一步步都走得很穩,但她還是微微攏眉,不是因為因為旁的,而是因為,她覺得岑遠眼熟,像在何處見過,但她想不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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