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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之後,天子的勤勉程度比早前更甚。
*
等到十一月初抵京,魏相親自率領京中留守的朝臣在城門外迎候,祭天大典一過,今年朝中的大事就剩了各地官吏的調任。
「太傅是說要離京?」魏相與陳修遠走在一處。
兩人都雙手覆在身後,於魏相府中踱步,好似當初陳修遠剛至京中的時候一般。
「是,家中有些事,不得不離開,不過眼下朝中太平,陛下這處也已走上正軌,還有魏相和旁的朝臣在,岑遠暫離一段時日也不會有問題。」陳修遠輕聲。
魏相低著頭,伸手捋了捋鬍鬚,「老夫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魏相請說。」陳修遠看他。
魏相輕嘆,朝他笑著的時候,眸間藏了深邃,「老夫是想問,太傅這一趟離京,是準備回,還是不回?」
第082章 沒想好打盹
陳修遠腳下踟躕。
魏相方才的這句,話中有話,他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只是猜不透魏相的心思……
他來京中,是因為魏相請老師出山。
但先帝早前告訴過他,她知曉他的身份,因為老師告訴過她。
那魏相呢?
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即便老師未必會告訴魏相實情,但先帝呢?
先帝會站在漣卿的立場,是因為她們都是女子,先帝看到漣卿,會想起從前的自己,所以先帝的立場未必就是魏相的立場。
如果魏相知曉他的身份,那方才的話,全是暗示的意味在其中……
陳修遠低眉笑了笑,「那魏相是希望下官回,還是不回?」
魏相也跟著笑起來,「太傅是帝師,天子師從太傅,朝政之事越加爐火純青。老夫自然希望太傅回來,坐鎮朝中。只是,老夫不清楚,太傅是否願意回來?」
「下官不明白。」陳修遠直言。
魏相看他,溫和笑道,「如今天下初定,百廢俱興,天子身邊需要有人。太傅早前寄情山水,不喜入仕,老夫不知曉太傅此番答應入京,可是因為不想恩師羅老大人操勞,所以代恩師入京,等朝中之臣平穩落定之後,就尋旁的理由離開。」
魏相說完,陳修遠會意。
早前的擔心是多餘了……
魏相,是真的當他是岑遠。
方才魏相口中的每一句,都是針對岑遠的……
陳修遠雙手背在身後,低眉笑了笑,而後抬眸,「魏相多慮了,真的是家中有事,要回家一趟,等家中的事處置好,下官會再回來。」
話說開,兩人繼續並肩踱步,臉上也各自掛著笑意。
「太傅入京,真不是恩師的緣故?」魏相這句是打趣話了。
陳修遠如法炮製,「真不是,早前告訴過魏相是真的,家中的貓丟了,見了我也不認識。」
言及此處,魏相忽然駐足。
貓……
他看向陳修遠,陳修遠也看他,魏相眼神微妙,「太傅說的,當不是陛下跟前的那隻貓吧?」
陳修遠握拳輕咳,一語雙關,「是陛下,那隻貓……」
這樣,也不算妄語。
魏相看他,他也看向魏相,兩人心照不宣笑了笑。
「那太傅這次準備離京多久?」既然確認了他要走,且會回來,索性問起。
陳修遠如實道,「短則三月,長則半年。」
西秦往返燕韓京中,若是夜以繼日,途中不斷更換馬匹,是有可能往返各一月。
但前提是,燕韓朝中之事很快平息,且都在掌握當中。
但眼下看,未必。
九月之時,燕韓這處傳來的消息還是平南侯府涉及湖城官銀失竊之事,世子被扣押宮中,平南侯夫婦入京待大理寺審查;沈辭也受波及,為了避嫌,暫停了禁軍職位,變相未出府邸。
但十月下旬,燕韓這處收到的消息,就是沈辭被彈劾入獄,甚至有言官因為天子偏袒沈辭之事,當場死諫,血濺當場。
而後天子雖然保了沈辭性命,但也讓沈辭去了林北駐軍。
若無傳召,永不返京。
即便陳翎在演戲,想請君入甕,但沈辭去了林北,這本身就是變數,誰還能像沈辭一樣,為了讓她和陳念逃走,命都不要……
三個月是極限。
早前還有可能,眼下看,基本沒有可能。
思緒間,魏相也看向他,「太傅家中可是有棘手的事?」
言外之意,時間這麼長。半年,那就是要將近明年年中的時候再回朝中了,魏相伸手捋了捋鬍鬚,「陛下答應了?」
陳修遠頷首,「已同陛下言明,陛下已知悉。」
魏相頷首,「既然如此,希望太傅家中諸事順遂,儘早回朝。天子習慣了諸事與太傅商議,眼下再習慣,恐怕還需時間。」
「那借魏相吉言。」陳修遠展頤。
*
千水別苑中,陳修遠在湖心亭後的長廊餵魚。
陳壁與陳修遠一道,「主上真讓我留下?」
陳修遠慢慢餵著魚食,輕聲道,「你留下,比同我回去更有意義,你在漣卿這裡,我才放心。上次的行刺不是意外,肯定會有下一次。這一件事一定是熟悉她的人做的,身邊每一個人都有嫌棄,除了你和何媽。」
陳修遠看向這一池錦鯉的時候,目光微凌。
這些陳壁都明白,陳壁唏噓,「可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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