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頁
漣卿笑了笑,戳穿道,「你沒撕衣裳的嗜好。」
「萬一,是你記不得了呢?」他輕笑。
漣卿看他,篤定,「你不會。」
陳修遠輕嘆,「那是我克制。」
漣卿:「……」
「我又不會時時克制。」他輕瞥她一眼。
夜風微瀾,好似漸漸帶了入秋的涼意,不似夏日裡那般燥熱。
也漸漸撫平了他心底頓生的念頭,回歸理智。
夜風裡,他忽然伸手抱緊她,俯身吻上她唇間。
極突然,讓人心跳急速;又極快,似蜻蜓點水一般,而後轉身,沒有說旁的,徑直離開了殿中。
雖然只有背影,看不見他的臉,但漣卿知曉他臉上一定掛著笑意。
漣卿又繼續雙手背在身後,看著他遠去,雖然方才他什麼都沒說,但又仿佛什麼都說了……
至少,她知曉了。
殿外,陳修遠唇邊勾起一抹如水的笑意。
她這麼聰明,定然猜得到他臉上的笑意……
雖然沒有留下,但這種默契,卻恰到好處,讓人回味。
漣卿也明眸笑著。
想起他最初抵京的時候,也想起他認真同她授課,說起朝中之事的時候,還有方才,他一直沒應聲,卻始終目光看著她,藏不住傾慕的時候……
漣卿莞爾。
無論有人嘴上怎麼說,但他分明一直是一個有趣,卻懂克己復禮的人。
她忽然很想知曉早前同他在一處的時候,也忽然很想記起全部。
冠之哥哥。
*
登基大典前的幾日,瑣事繁忙,除卻朝中政事,還有登基大典的諸事都要抽空上心。
如此這般,時間過得尤其快,一晃就至登基大典前一日。
大監自早幾日起,就離開了東宮,先回了宮中做登基大典和之後的準備。
登基大典之後,旁人對漣卿的稱呼都要從殿下變成陛下。
她的日常起居之處,還有平日裡處理政事之處,都會從東宮遷至宮中。
這些準備的事宜,瑣碎又複雜,還涉及很廣,只能由宮中和東宮兩頭都熟悉的大監親自去做。
不僅大監,其實何媽也跟隨大監一道先入了宮中熟悉。
天子是女子,身邊總要有管事嬤嬤在,也方便。
何媽是天子信得過的人,日後在宮中,寢殿中的瑣事也都需要何媽照看。
所以自幾日前起,大監和何媽就都去了宮中熟悉和籌備,漣卿身側只留了柯度,瓶子,和青鸞,雲雀在身側伺候著。
大監同何媽都在宮中,也都是穩妥的人,漣卿不用多花心思。
翌日登基大典前一日,整個禮部都緊張得似熱鍋上的螞蟻,忙碌又焦慮,穿梭在東宮和宮中之間。
漣卿則同陳修遠一道漫步東宮。
漣卿一直環顧四周,她好像還真從未這麼認真端詳過東宮這處。
「在看什麼?」在她身側,他溫和問起。
漣卿也確實有感而發,「我記得,剛回京中的時候,總覺得東宮久未有人住過了,就像一個陰森的牢籠,周圍的人不知道誰是真心的,誰是有目的的,也不知道周圍的事,會朝什麼方向進展。而且,那時候好像剛醒,什麼都不記得,也什麼都不知道。心底總是有不安的時候,還頻頻做噩夢,所以那時在床榻上想得最多的,就是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但真要離開的時候,又忽然覺得這裡其實有很多記憶,就像,千水別苑和臨水閣……」
就想你。
她同他一處時,其實大多的時間都在臨水閣書齋里授課。
後來便是思齊殿,處理政務。
東宮這處,其實留了不少印記在……
這一晃,明日就是登基大典。
等今日離開,日後就算能回此處,也不會長留。
所以她心中感觸。
但她說完,他也溫和應聲,「人總是如此,過往以為很想要的,到最後可能是最一文不值的;過往以為不重要的,卻可能是最重要的。」
漣卿好奇看他。
「怎麼了?」他收回目光。
「在想,你剛才說的是什麼……」真入秋了,漣卿攏了攏外袍,明日是登基大典,後日就是中秋,身上的衣裳有些單薄了。
「我說陳念。」他一面應聲,一面解下外袍給遞給她。
漣卿接過,外袍上還帶著他的體溫,暖暖的。
柯度會意收起手中的披風,方才,沒上前是對的。
漣卿一面披上外袍,一面出聲,「念念?」
他頷首。
她好似忽然想起來,陳修遠和陳念在一處的時候,陳修遠分明寵溺,卻又一臉彆扭的模樣。口是心非,但堅決不承認。
漣卿笑起來。
「笑什麼?」輪到他問。
漣卿看他,「你對陳念不一樣,是因為他是太子的緣故?」
「不是。」他斬釘截鐵。
漣卿等著聽,他悠悠道,「是對你不一樣……」
言罷,他垂眸笑了笑,沒有停下腳步。
等漣卿回過神來,他已經行出好遠。
「等等我。」漣卿攆上。
……
兩人在東宮中走了好些時候,也有些累了。
眼下正好離湖心亭不遠,便去了湖心亭一側的角落餵錦鯉。
<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