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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漣恆自己都有些懵。
漣卿的聲音在苑外響起,是同陳蘊一道說話,那就是安全的。
漣恆沒有下床榻,整個人靠在床榻上出神。
從出事到眼下,好像從未這樣安穩,也不用擔心漣卿,自己在一處出神過。
苑中,陳蘊同漣卿說起主上和敬平王府的近況。
四小姐是去年六七月離開萬州的,六七月後,主上和敬平王府也發生了不少事情。
最大的事情,就是主上承襲爵位。
上次四小姐來萬州的時候,主上還是敬平王世子,如今,主上已經敬平王了。
之前大公子,如今是已經是大爺了,一直在南順。這次回萬州後,病情好轉,準備同大夫人一道留在萬州,不走了,眼下就在萬州,主上這處在府中有事也有人可以一道商議了。
老王爺的離開,主上用了半年時間才習慣。
後來萬州的事,京中的事,接連忙起來,應接不暇,倒是不怎麼覺得就一年了。
這一年,實在是太快。
漣卿微楞,是啊,這一年實在是太快。
去年的這個時候,爺爺剛過世不久,她一直同陳修遠一處,見過他最狼狽的時候,也見過他從意志消沉到後來模樣。
而家中,大哥還來邊關接她和二哥,但一轉念,淮陽侯府都成了這幅模樣。
二哥說過,在見到冠之哥哥前,此事不能對人道起。
她嘴角微牽。
但陳蘊看得出來,四小姐很不好,但沒有提起……
陳蘊覺察可能出事。
*
陳蘊的第四日上,陳修遠還是沒有到梧城,而且,消息一直中斷著,陳蘊也不知道具體緣由,去的人也沒折回,只是確實聽說,周圍道路終端。
漣恆一直等到第七日上,但不能再等了。
這一趟來燕韓已經用不少時日,還要趕回,他是怕西秦國中夜長夢多。
眼下陳蘊在這裡,他同陳蘊一道去過長風,他很清楚陳蘊可靠。
有陳蘊在,即便陳修遠晚到幾日也沒有太大影響。
最重要的,他怕西秦國中等不了那麼久。
入夜,漣恆磨墨,給陳修遠留書。
異日,漣恆將書信交到漣卿手中,「阿卿,我不等冠之了,要儘快趕回西秦,陳蘊早前他同我一道去過長風,很可靠,你同他一道在這裡等冠之。他說了來,就一定會來,這封書信等見到他的時候,替我轉交給他,他看就都明白了,還是同之前一樣,沒見到冠之之前,不要提起家中的事。」
漣卿頷首,「嗯。」
她知曉二哥每在此處一日,心裡記掛西秦之事,就等於多煎熬一日。
「阿卿,聽冠之的話,他不會害你的。還有,不准喝酒,和他也不行!」漣恆上馬,白瓶跟著一道,桑瑞留在西秦國中,他就把她一人留在燕韓,漣恆心中愧疚,「等二哥來接你。」
漣卿點頭。
打馬揚鞭,激起揚塵無數。
漣卿遠遠看到那道身影,疾馳,也回頭,最後消失在風沙中……
漣卿在城門口看了很久。
「四小姐,人走遠了。」陳蘊一直沒出聲,眼下才提醒。
漣卿輕嗯一聲。
陳蘊是知曉的,漣恆公子最疼自己的妹妹,絕對不會還沒等到主上來,就自己先回西秦,留四小姐一人在。
陳蘊沉聲道,「我再讓人去尋主上。」
漣卿點頭,「多謝了陳蘊。」
陳蘊拱手。
等回了苑中,漣卿在床榻上坐了一宿沒有闔眼。
一直以來,都怕心思寫在臉上,二哥看了擔心;二哥才走,漣卿心底才似真正落入深淵冰窖中。
她不會不知道西秦對二哥來說有多兇險,但同樣,她也知曉,她不想讓二哥擔心。
正月出事,她與二哥一直奔走到四月,去老先生那處是五月,眼下,是六月初。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到梧城的第十五日上,陳蘊來尋漣卿,臉色些許黯沉,「四小姐,燕韓國中,譚王謀逆,在懷城起兵造反,天子在懷城附近,主上應當救駕去了。」
漣卿僵住,既心中駭然,又問道,「冠之哥哥,沒事吧?」
陳蘊如實道,「阜陽郡附近都被亂軍封鎖了,所以之前的消息一直送不過去,也聯繫不上主上,也不知道阜陽郡具體的情況,但主上和天子應當都在阜陽郡。」
漣卿攥緊掌心。
天子就在阜陽郡,譚進就在阜陽郡起兵謀逆……
這是一直要置天子與死地。
陳蘊怕她擔心,沒有告訴她,雖然聯繫不上主上,但知曉主上動了在阜陽郡的五百多個死士。
事情恐怕有些棘手……
陳蘊朝漣卿道,「四小姐,眼下此處是安全的,我們先在這裡等,我會讓人繼續打探阜陽郡的消息,主上不會有事的。」
漣卿點頭。
*
數日前,阜陽郡。
劉子君匆匆入了苑中,見了陳修遠,說起阜陽郡的事。
陳修遠一面聽著,一面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漫不經心道,「譚進慣來自負,覺得祖父過世,敬平王府和陳翎就都沒有屏障了。他這次殺了陳翎一個措手不及,但陳翎只要回過氣,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以陳翎的謹慎,還有譚進的傲慢,我猜譚進這回很難收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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