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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三五日過去,岑遠來京中也大約有十餘日了。
這十餘日,她與岑遠之間仿佛也慢慢有了默契。
譬如,他知曉她能想出來的,他就會引導她去想;她有時想糊弄他,他又總能識破;也譬如,她真的戒了冰飲,改飲涼茶,也沒什麼不習慣的……
相反,她也有慢慢熟悉岑遠的地方。
譬如,他看她抄書的時候,總會出神;見她皺眉的時候,會在她身側俯身,指尖翻過書頁,同她耐性解釋,她也會不經意間聞得到他身上的香囊味。
她記不得早前很多東西,但記得這個香囊的味道,他同爹娘和哥哥用的香囊一樣,她覺得好聞,有時會也會莫名覺得親近。
有一次,他離得很近。
她心中有些晚恍惚,轉眸看他時,他淡聲,「專心。」
漣卿:「……」
*
轉眼就至六月下旬。
寢殿內,漣韻問起寒光寺一行的行程,洛遠安這處都已安排妥當。
「這次去的時間有些長?」漣韻看了看冊子。
「阿卿不是說前一陣夢魘嗎?讓她在寺中多待幾日,驅邪避祟,我先同她去兩日,然後早些回來陪你,留人在寺中就好了。」上君說完。
漣韻點頭,似是又想起什麼一眼,「你提前告訴阿卿了嗎?她好像昨日還不知道此事。」
洛遠安輕嘆,「還不曾,這兩日太忙了,聽說她這幾日在專心同太傅念書,原本是想著別讓她分心了,等臨去寒光寺之前再告訴她的,一晃都到今日了。只能等稍後她來寢殿,再告訴她明日啟程的事,是我疏忽了。」
……
等出了寢殿,有內侍官迎上,「上君。」
洛遠安會意。
「查到了嗎?」角落處,洛遠安輕聲問起。
「查了,岑遠的確是入京了,沿途的行徑都對得上,相貌和年紀,也確實同太傅對得上,應當不會有錯。」
還真是岑遠?
洛遠安還是覺得奇怪,一個早前不入仕的人,怎麼會突然改性子?
他頭一遭想到的就是冒名頂替。
洛遠安輕聲道,「打聽過了嗎,魏少群(魏相)是怎麼把人弄來的?」
「打探過一圈,沒人知曉,魏相身邊的人口風又緊,但聽小道消息說,魏相原本想找羅逢中老大人,老大人才出面讓太傅來的京中……」
洛遠安斂目,沒有應聲。
內侍官湊近,「魏相堤防著上君呢。」
洛遠安看了他一眼,平靜道,「魏相是為社稷好,不要妄議。」
內侍官會意頷首。
*
京中茶肆處,有人走近陳壁,也忘他手中塞了一物,「頭兒,有陳蘊的消息了。淮陽郡王府。」
人在的時候,陳壁沒動彈;等人不動神色離開,陳壁才展開掌心,是枚陳蘊慣用的犬牙鏢鏢頭,不常見,也不會有其他人用。
等回了千水別苑,陳壁將鏢頭遞給陳修遠,「主上,在淮陽郡王府找到的。」
陳修遠仔細看了這枚犬牙鏢許久,而後攥在手心裡,是在淮陽郡王府出的事……
「讓人繼續查。」陳修遠聲音低沉了下去。
「是。」陳壁應聲。
陳修遠目光繼續落在手中那枚犬牙鏢頭上,離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離越來越近了。
淮陽郡王府……
陳修遠攥緊手心,腦海中都是早前的浮光掠影。
很早之前,他同漣恆都在白芷書院念書,因為年紀相仿,又玩得到一處去,兩人好到可以穿同一條褲子,也一起逃課,一起惡作劇,也有往夫子茶水裡加雞血最後一起被轟出課堂罰站這樣的事……
他與漣恆三年同窗,兩人近乎都在一處。有一年的年關,他回不了燕韓,漣恆邀他來過西秦過年,那時候,就是去的淮陽郡王府。
他記得淮陽郡王和夫人,也記得淮陽郡王府很多人。
都是許久之前的事了,陳修遠收起那枚犬牙鏢。
……
臨近晌午了,陳修遠一直在書齋中翻書等著,但等了許久還是沒見漣卿身影。
「殿下還沒回來嗎?」已經遲了一個時辰,陳修遠問起。
名喚瓶子的內侍官應道,「太傅,方才問過了,殿下還未回。」
陳修遠頷首,內侍官退了出去。
書齋中,陳修遠轉眸看向一側的銅壺滴漏,都這個時候了,早朝不會拖這麼久,若是在天子處有事,漣卿會讓人送信。
她被事情絆住了……
陳修遠朝陳壁使了使眼色,陳壁會意去打探。陳壁剛走,瓶子又來了近水閣中,「太傅,方才宮中來消息了,陛下讓殿下隨上君去寒光寺祈福,路上往返加上在寺中的時間,差不多要六七日去了。」
陳修遠不急不緩,「早前沒聽殿下說起,什麼時候動身?」
瓶子應道,「說是明日,殿下原本要回東宮了,陛下忽然身子不適,殿下留在宮中照顧。聽宮中的意思意思,殿下今晚應當回不來了,明日會同上君一道從宮中離京。惠嬤嬤已經在替殿下收拾用度了。」
陳修遠看了他一眼,而後平靜道,「知曉了。」
瓶子拱手退了出去,陳修遠才緩緩放下手中書冊,指尖輕叩桌沿……
*
寢殿中,漣卿一直心神不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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