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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卿也上了床榻。
不知是不是何媽在的緣故,即便今晚沒見岑遠在寢殿外的春亭中看書,她心中踏實安穩了許多,也不像早前那麼焦慮,而是心中慢慢平靜。
——我也會同殿下一道去鳴山書院……
她側躺著,腦海中想起岑遠的話。
好像有他在,即便同行的還有信良君,這一趟鳴山之行也不是那麼糟糕了。
甚至,心中隱隱還有些期盼。
國子監論道在即,她準備了不少,心中還是不免會緊張;但想到他在一旁,這種擔憂又慢慢散去。
他在,她好像就不怕了……
床榻上,漣卿再次翻身,最後,目光凝在一處。
他今晚親了她三次。
每次都有不同。
他,應該是喜歡她吧……
想起在寒光寺,兩人在舊倉房的時候,她其實抬頭時也親到過他唇邊,他平靜道——你不是特意的,別介意。
但今晚,他是特意的。
她想起從屏風後見到岑遠同魏相在一處的第一眼起,到長廊相遇,到書齋授課,到同郭維一處打火鍋,到聽說他入宮,她焦急與他撞上,再到眼下……
好像點滴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還有在寒光寺時,離開的那道背影。
她看了很久,悵然若失。
他就似春雨無聲,一點點潤在她心裡,一直平和,寧靜,就連今日的親吻里也透著溫柔和矜持。
喜歡過這樣的人,應當很難再對旁人動心……
早前的岑遠,是不是也這樣?
在她不記得的時候?
……
她以為今晚會輾轉反側很久,但許是心中安穩,又喝了牛乳的緣故,其實沒多久就睡著。
晚些,何媽入內,見她睡熟了,被子踢到了一側。
何媽淺淺笑了笑,替她牽了被子蓋好,又去了案幾一次,將檀香熄滅了。
臨出內屋前,又在床榻處停留了些時候,有屏風這趟,窗外的風沒有直接吹著她,不會著涼。
何媽上前,將兩側的窗戶稍稍調整了位置,讓風更對流了些,也能睡得更舒服些。
等這些都結束,何媽又熄了屏風後的幾盞清燈,確認不會有光晃著她,最後才撩起簾櫳出了屋中。
……
這一晚,漣卿睡得很好。
沒太冷,也沒熱到,一覺睡到拂曉起身,屋中也沒悶熱,或同早前一樣都是檀香味。
好像許久以來,她晨間起來都沒這麼精神過。
雖然也慵懶不想起身,但人很清爽。
「殿下醒了嗎?」何媽撩起簾櫳入內,在屏風前問了一聲。
「嗯。」她撐手起身,何媽這才入內。
何媽身後跟著寢殿中伺候的宮女,一人捧著她今日要換的衣裳,一人端著餐食,何媽去撩開窗簾,處處都井井有條。
漣卿有晨間沐浴的習慣,何媽讓她簡單用些吃食再去沐浴,怕頭暈,等出來再到殿外用早膳。
漣卿從善如流。
何媽不像會惠嬤嬤,何媽是真的在照顧她,不是糊弄,或是盯著她的,看她做了什麼,有什麼不對。
何媽也會諸事提前告訴她一聲,聽她的意思。
她喜歡同何媽一處。
……
等更換了朝服,上了馬車。
何媽又送了香囊上馬車,是消暑清涼的香囊,漣卿笑了笑。
等馬車駛出東宮,何媽才折回。
千水別苑裡,陳修遠也剛醒,陳壁入內,「主上,何媽來了。」
陳修遠撩起簾櫳出了屋中,何媽見他,福了福身,「太傅。」
「何媽。」陳修遠溫聲。
何媽笑道,「殿下有主見,但人很隨和,不難伺候,也好相處。老奴是同太傅說一聲,太傅不必擔心。」
「辛苦了,何媽。」陳修遠感激。
何媽看他,「太傅的傷好些了嗎?」
陳修遠頷首,「都好了,做做樣子而已。」
何媽這才寬心,而後嘆道,「這處是東宮,人多眼雜,老奴不久留了,太傅有事,再讓陳壁喚老奴。」
「好。」陳修遠點頭。
等何媽離開,陳修遠也端起水杯輕抿一口,何媽來,他確實安心了。
*
早朝時,漣卿也遇到信良君,對方依舊沒好臉色,也面露煞氣,但不知是不是昨日同岑遠說起過的緣故,今日再見信良君仿佛也沒什麼可怕的。
他看她。
她也大方看過來。
信良君皺眉,明明昨日還害怕得呼吸都緊張,今日就似換了個人似的,倒是與他想像的不同。
再看向漣卿的時候,信良君輕嗤,眼中也都是厭惡,她原本心機就重,昨日也不過裝出的模樣。
但任憑她怎麼裝,在他這裡,她都無從遁形。
信良君收回目光,一幅明顯不在意的模樣,盛氣凌人。
……
早朝結束,漣卿徑直去了政事堂,繼續在吏部旁聽秋調之事。
經過前幾輪的調整,這次秋調的大致基調已經定下。
漣卿前期是全程跟下來的,也清楚吏部這幾輪調整規避了哪些,提前了哪些,側重了哪些。
秋調也是年度例行的大事,即便天子不在朝中,但秋調的名冊也會最終過目到天子處;經天子首肯之後,才會開始正式由吏部落實實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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