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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卿無法反駁。
陳修遠左手拿起一本冊子,放在她面前,「抄一遍。」
漣卿:「……」
陳修遠知曉她疑惑,「這本書比《五目記》生澀得多,要細讀,但不容易讀懂。抄的時候,腦海中會過一遍,等於預習了。你先抄完,我們今日講這本書。」
漣卿忍不住,「羅老大人也是這麼教你的嗎?」
呵,牙尖嘴利的勁兒又上來了。
陳修遠湊近,「嗯,還要嚴格得多。」
漣卿:「……」
漣卿握筆,老老實實抄書。
雖然說歸說,但自從寒光寺那次之後,她對他心底是信賴的。因為信賴這個人,所以他要她做的,她也照做。
譬如當下,專注抄書預習著,心無旁騖。
她心無旁騖時候的模樣很美……
他垂眸。
腦海中想起初見她的時候,漣恆在他旁邊,「看到沒,那就是我們家小祖宗。」
他是見過漣恆熱情洋溢給自己的妹妹寫了洋洋灑灑幾大頁的信,有人就回了一個「閱」字,眼下看到本人,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漣恆嘆道,「我們家小祖宗最喜歡看書,哦,對了,還有一幅毒舌,冷不丁就能懟得你無話可說。她才是我們家的掌上明珠,我和大哥都是陪襯。」
他拍了拍漣恆肩膀,笑道,「理解,我們家也是女兒更金貴。」
漣恆當即笑起來。
「岑遠?」漣卿喚到第三聲上,他才回過神來。漣卿很少見他出神,而且是像剛才那樣嘴角噙著淡淡笑意。
她喚他,他轉眸看她。
她忽然發現兩人離得很近,四目相視里,近得,就像當日在廢舊衣櫃裡……
她莫名想起她貼近他,他同她說,上來。
漣卿:「……」
漣卿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胡思亂想起這些,但真的離得很近,她先喚的他,她喉間輕輕咽了咽,胡謅問道,「你,你好些了嗎?」
他也看她,似曖昧,似無意:「不是問過了嗎,這次,指哪處?」
作者有話說:
阿卿:到處!
第016章 清暉落卷中
漣卿臉紅,他的目光沒從她側顏上離開。
她心中唏噓,正想著要怎麼敷衍過去,餘光卻瞥到有內侍官入內,「殿下,太傅,魏相來了。」
漣卿心中頓時舒了口氣,老師來得真是時候。
「快請。」漣卿出聲。
內侍官拱手應是。
漣卿剛要起身,陳修遠輕輕敲了敲桌面,漣卿抬眸看他,他淡聲道,「魏相是來看我的,我去見就好,殿下接著在此處抄書,今日要抄完。」
漣卿:「……」
眼見他起身,漣卿支吾,「我已經快抄完了。」
她倒沒說謊。
他笑了笑,「那就再抄一遍。」
漣卿奈何,他繼續道,「如果兩遍都抄完了,就默寫一遍,能默出來就不用再抄了。」
漣卿:「……」
他自己都說比《五目記》還拗口,她怎麼可能只抄兩遍就能默出來?
書齋外的腳步聲漸遠,漣卿輕輕嘆了嘆,還是重新握筆,繼續伏案,認真抄書。
*
夏日炎炎,柯度帶了人來了書齋這處放置冰塊降暑。
漣卿被打斷,便從書齋這處的窗戶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千水別苑的湖心亭處,魏相同岑遠一道在湖心亭這處說話。
水榭亭台,四面環水,比她這處置了冰還涼快。亭間掛了輕羅幔帳遮擋陽光,湖風拂過的時候,她正好能看到面對著她坐著岑遠。
雖然離得遠,但她能看到他端起杯盞,嘴角掛著清淺笑意,在同魏相說話。
她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原本也只是想看一眼的,卻未收回目光,再又多看了一眼。
——要殺你的人,和要對付你的人,不會因為你才經歷了遇刺,你想休息了,今日就不對付你了。
——這種人,你如果一次搬不倒他,就永遠搬不到;要搬,就要徹底搬倒他,不給他翻身的機會。
看他的時候,漣卿腦海里會莫名想起他早前說過的這些話,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好奇……
她原本是拿著筆的,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一手托腮,一手握著筆,但什麼都沒寫,就一直這麼托腮看著窗外。
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湖心亭那處,岑遠轉眸,目光朝她這處看過來。雖然隔得遠,她還是覺察了,然後趕緊低頭避開他目光,裝作一幅認真抄書的模樣,沒有再看她。
湖心亭處,陳修遠端起茶盞,喚了聲,「陳壁。」
陳壁上前,「太傅。」
陳修遠附耳交待了聲。
「去吧。」陳修遠囑咐完,陳壁這快步離開。
湖心亭中,魏相繼續道,「這才幾日,就出這樣的事,老夫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陳修遠笑道,「魏相言重了,既然來了京中,這些都在意料之中,不奇怪。」
魏相探究看他。
他繼續道,「魏相心中應當一早就有數了,所以才說急上眉梢,這樣看,東宮這處確實要人。」
魏相眸間釋然,「不瞞太傅,如今這朝中看似太平,實則暗潮湧動,天子無力朝政久矣,世家都想從中分一杯羹,越過東宮,把持朝政,誰來做這個東宮都不容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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