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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卿不由笑了笑。
卓妍很喜歡沒想好,但沒想好是貓中的人精,有人搭理的時候,它就離卓妍遠遠的,沒人搭理它的時候,它就去卓妍跟前示好,討小魚乾吃。卓妍每次都說,你這隻沒想好是成精了的。
過往每次卓妍這麼說起,她都笑,眼下,想起早前的事,又不由想,同念念那隻蘿蔔相比,沒想好是很精。
誰讓,它也是陳修遠的貓。
陳修遠都精成這幅模樣,沒想好不聰明些,哪裡陪得上他的貓?
思及此處,漣卿再次低頭笑開。
「陛下想什麼,這麼開心?」卓妍雙手背在身後,笑嘻嘻上前,悄聲道,「讓我猜猜,是不是岑太傅~」
特意拉長的語氣,句末又帶著微微上揚,還有眉目間的笑意,一幅瞭然又俏皮的模樣。
漣卿笑而不語。
「哦~笑而不語,就是陛下默認了~」卓妍雙手托腮,杵在桌案上,笑盈盈道,「太傅家中究竟有什麼事啊,這麼久都沒回來?」
漣卿溫聲道,「他家中有要事,是要回去一趟的。」
卓妍嘖嘖幾聲,接著笑道,「連太傅家中有要事,陛下都知曉,看來,太傅雖然不在京中,但都在陛下掌握之中~」
卓妍特意打趣,漣卿莞爾,稍許,才輕聲道,「他沒那麼快,還早呢……」
陳修遠這麼沉穩的人,都走得這麼急,陳翎親自的來的書信,那燕韓國中一定不是小事。
光是來回都要數月,還有燕韓國中的事要處置,哪處都不容易。
如今回想起來,那時陳翎離京,陳修遠要留在燕韓京中守著朝中,她同陳蘊回西秦,然後音信全無,當時陳修遠一定很擔心。但擔心也摸不清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她很難想像,他來西秦京中見她時,心中的擔憂。
而時光斗轉,數月也如白駒過隙,她這頭剛消停,他又要擔心陳翎這處,又是一場夜以繼日,長途奔波。
陳修遠多是一幅清冷外表,但他關心的人,無論誰有事,都傾力以赴。
即便眼下在燕韓,他應當也掛心她這裡。
所幸,她這裡暫時還沒有太多讓他分心的。
這次他讓陳壁留下,連陳壁都未帶回,是怕出早前的事。
期間曲折,陳修遠不知曉,但有過一次,便害怕。
陳壁是他身邊最信任和得力的人,急赴燕韓京中這樣的事他都沒將陳壁帶上,是怕她這裡出事。
漣卿想起從三全台落石下脫險之後,陳修遠守著她,不說話,一直看她的模樣。
也想起,她失憶之後,在京中第一次同他單獨相處的場景。
陳修遠多護短。
這種護短,似溫柔臂膀,在不經意處,也在年關時,他背她,她靠在他背上,聽到的溫和心跳聲。
「這樣啊……」卓妍在耳邊輕嘆,「那年關豈不是也見不到太傅了?」
卓妍聲音中包含遺憾。
漣卿也笑了笑。
是遺憾,但也不遺憾,因為在年關這段時間,至少在他回西秦前,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很多東西要弄清楚……
兩人之間,各自有各自的忙碌,也都不對方的菟絲花。
——無論我在不在,你都可以自己往前走。不依附於任何人,自己往前走。
——你就是天子。
在想起了過往發生的事,她才越發理解陳修遠口中的這兩句。
無論他在不在,她都是天子。
她可以依賴他,但不能依附。
他們才是真正可以並肩的人……
送走卓妍,陳壁抱了沒想好入殿中,「陛下,沒想好近來膽子越發大了,都膨脹到敢去惹迷陽殿的狗了。」
迷陽殿是西秦宮中種植奇花異草的地方,數代之前,西秦宮中就有傳統,會在迷陽殿中種植花草。
為了防止殿中的花草被宮中的鳥,貓和老鼠之類的破壞,尤其是貓,迷陽殿中會養犬類。
陳壁口中說的,沒想好敢去惹迷陽殿的狗,應當是想去迷陽殿蹭貓薄荷了……
被抓了現行的沒想好一臉不高興得被陳壁抱著,看到漣卿,「喵」得一聲,想找主人撒嬌。
陳壁已經很熟悉它了,「呵,還想在陛下跟前倒打一耙?人精了吧你!」
「喵~」沒想好嚴重抗議。
看著陳壁同沒想好一道「鬥嘴」,漣卿恍惚想起了在燕韓京中的時候,原來,從那時候起,陳壁同沒想好就是這樣相處的,並非是到了西秦之後。
看著沒想好同陳壁犟嘴的模樣,漣卿嘴角微牽。
而一側,陳壁看向她,明顯覺得今日天子同平日不同,陳壁探究,「陛下?」
很早之前,主上同漣恆公子一道來西秦的時候,陳壁就跟著一起,所以陳壁從那個時候起就算認識漣卿,再到後來,漣卿在萬州呆得數月,以及再後來,在燕韓一年左右的時間,陳壁對她已經很熟悉了。
陳壁雖然平日裡嘻嘻哈哈得多,但他是暗衛首領,極其擅長察言觀色,也能覺察周遭細微的不同,譬如,今日的天子就明顯不同。
漣卿看了看陳壁,微微垂眸,淡聲道,「我想起陳蘊了……」
陳壁整個人僵住。
正好沒想好非常不高興,正胡亂掙扎著,陳壁一個沒留神,沒想好就雙腿一瞪,從他懷中溜走。
陳壁此時的注意力當然不在沒想好這裡,而是緊張看向天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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