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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遠安頷首,淡淡垂眸。
*
很快就至翌日。
下了早朝,魏相直接回了府邸。今日岑遠來,他推了旁的事情,也預留了時間先見岑遠。
魏相剛到府邸不久,才換了朝服,小廝便入內,「相爺,太傅來了,已經領去偏廳了。」
「好。」魏相扶了扶衣袖。
岑遠很聰明,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岑遠還非太傅之職,他與他見面,就是與羅逢中老大人的弟子見面,算世交後輩的拜謁,不會引人非議。
但這次岑遠再來府中,身份已是太傅,所以特意遞了拜帖,說明是正式拜會,是不想給旁人留私下見面的說道。
岑遠行事妥帖,挑不出錯,他來教導東宮,東宮能依循照做。
「太傅。」魏相入了偏廳。
岑遠起身,「魏相。」
「坐。」魏相落座,有婢女上前奉茶,魏相端起茶盞,「這段時日,老夫同殿下一處時,覺得殿下精進不少,太傅費心了。」
岑遠客套,「殿下聰慧好學,即便未在授課,在也苑中抄寫古籍典冊,有進取心,不難教。」
魏相笑著頷首,「殿下的確聰慧,只是接觸朝中之事較晚,需要些時間,早前朝中諸事繁忙,老夫能真正細緻教授殿下的時間有限,殿下有疑問,也未能及時與殿下商討。如今有太傅在,假以時日,殿下必定能厚積薄發。」
「魏相謬讚了。」岑遠抬眸看他,低聲道,「今日,正是為了殿下的事情來的。」
魏相看了看他,他目光並未避諱。
魏相當即會意,遂而拜了拜手,管事領著偏廳中侍奉的僕從都退了出去,陳壁也朝岑遠拱手,一道退開。
「太傅請說。」魏相沉聲。
岑遠直言,「早前寒光寺與東宮皆有刺客行刺,此事尚未有結論,但至少暴露殿下身邊也好,東宮也好,都不安穩。天子將東宮護衛換成了郭維郭將軍,一來堵住朝中悠悠眾人之口,更重要,是藉此調換了東宮所有禁軍,讓郭將軍在東宮,殿下身邊暫時無虞,但此事未盡。」
魏相看他,「太傅不妨直言。」
「若東宮是男子,調換禁軍,替換東宮近衛首領,宮中內侍篩查一輪,東宮的不安穩之處可去十之八.九;但殿下是女子,身邊的管事嬤嬤比內侍能做的事情要多得多。若只調換了禁軍,便等同於只顧外,而未兼顧內。內從何處來,魏相不也清楚嗎?」
魏相目光如炬,「太傅想說什麼?」
「寒光寺出事,惠嬤嬤已經杖斃,但還會有李嬤嬤,張嬤嬤,劉嬤嬤,都是棋子。」陳修遠拿起杯盞,再穩穩放下,「與其讓人將旁的棋子一個接一個放在東宮,不如先在東宮放合適的人。」
魏相詢問,「太傅有合適的人?」
「是我家中早前照顧的老人,為人穩妥,處事也得當,只是……」陳修遠凝眸看向魏相,「有些話也要提前同魏相說清楚,我本意不是在東宮身邊安插人,太傅的位置,我可以做,也可以不做,我同魏相一樣,既然接了這個差事,就應當為東宮著想。」
魏相微微斂眸,「太傅想讓老夫做什麼?」
陳修遠笑道,「天子信任魏相,我做太傅,是因為魏相力薦,再加上老師背書的緣故,但天子未必信我。如果不想上君在東宮身側再安插人,就需魏相在天子跟前提起是魏相家中的老人,魏相可信得我?」
魏相捋了捋鬍鬚,「老夫信得過。」
陳修遠心底澄澈。
是老師的緣故。
……
魏相親自送至府外,陳修遠駐足,「魏相留步吧。」
馬車已經在府外等候,陳壁駕車。
魏相輕聲道,「太傅這兩日等老夫消息。」
「好。」陳修遠應聲,「那魏相告辭,他日再登門拜訪。」
魏相笑道,「太傅的傷勢未全好,多將養。」
「勞魏相記掛。」陳修遠正欲轉身,往馬車處去,魏相似是想起什麼一般,又開口喚住,「太傅,殿下可同有太傅說了祭天之事?」
祭天?
陳修遠明顯不知,也不隱瞞,「還未。」
魏相也意外,但想了想,又道,「這兩日朝中事情多,又未有正式的函文下來,殿下忘了。」
陳修遠也跟著笑了笑,正好問起,「魏相,什麼時候的事?」
魏相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兩月之後的事了,陛下龍體欠安,殿下會代陛下,攜百官前往魯山祭天,途中往返,加上在魯山中齋戒供奉,前後要兩月時間。老夫同陛下商議過,有句話不便在旁人跟前提起,老夫屆時未必會隨東宮一道前往魯山,太傅在,老夫心中才放心。」
陳修遠會意頷首。
魏相繼續道,「殿下應當是想等魯山之行定下後,再告訴太傅,太傅心中就是。」
*
等上了馬車,陳修遠還在想方才魏相提起的祭天大典之行。
漣卿不是忘了。
她是沒告訴他。
這兩日,她在特意躲開他……
思緒間,馬車忽然停下。
陳修遠微微攏眉,是陳壁駕的車,這種停下方式,就是有人攔了車,而且不善。
「太傅在馬車上嗎?」馬車外傳來歲之的聲音,陳壁喚了聲,「太傅。」
陳修遠撩起簾櫳,歲之見狀,上前恭敬道,「太傅,陛下宣太傅入宮覲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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