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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兔死,走狗烹。
馮逸雲這個人恐怕不僅心狠手辣,而且,同時又極其囂張自信。
從她特意透露這個婦人的消息給漣卿就可見一斑。
分歧。
不僅馮志遠同邵澤志起了分歧,應當,馮逸雲和這個婦人也起了分歧,不然他不會捨棄跟隨和照顧自己這麼久的人。
馮志遠這處的線索雖然是斷了,但從這個婦人身上是有線索的。
她怎麼才會開口……
陳修遠目光微沉。
另一側,漣卿也陷入思緒中,兩人各有所思,屋中便一直安靜了許久。
直到柯度敲門,「陛下,郭將軍問起可以啟程了嗎?」
陳修遠和漣卿都回過神來,漣卿應道,「啟程吧。」
「稍後我不同你一處了,一直在你馬車裡會引人懷疑。」陳修遠輕聲。
漣卿點頭,她也要處理摺子的事,這一路不算輕鬆,再加上這兩日馮志遠的事,積壓了不少政事。但積壓的政事不會因為你有旁的事而變少,始終在,因為你是天子。
「冠之。」
他轉身離開前,她喚他。
陳修遠轉身笑了笑,她好像已經熟悉叫這個稱呼。
「你,傷口沒事吧?」漣卿臉紅。
她不會不知道……
「傷口裂開了。」他一本正經。
漣卿目露擔心。
他湊近,「晚上幫我上藥。」
漣卿才反應過來,他是特意逗她的,陳修遠已經推門出屋,漣卿莞爾,仿佛剛才的陰霾一掃。
古來君王,哪個是容易做的?
都不容易。
至少,她不是自己一人……
*
天子出行,禁軍先行。
這一趟泰城的變故,整個鄞州府上下都為之震動,蘇定雲之流不敢再大意一分,怕早前馮志遠一黨餘孽再興風作浪,也怕當地的匪患猖獗,趁亂而起,於是全程隨行。
郭維得了天子和魏相的話,令禁軍急行。
只要有禁軍在,並且加強守衛和巡邏,天子就是安全的!
之後途經之地的所有下榻,都由禁軍把握,且在天子抵達之前,都不會最終決定天子下榻之處。
如此,出泰城一日,抵達安關。
陳修遠這一整日都未在漣卿跟前露面,但在馬車中的時候,漣卿能聽到他與陳壁的說話聲,就知曉他在……
「陛下,主上給您的。」何媽入了馬車,將手帕遞給她。
漣卿打開,四月暖春。
手帕里是一朵花。
漣卿嘴角微牽,「何媽,尋個水杯放起來。」
何媽笑著應好。
這一整日,漣卿近乎都在馬車上看奏摺。
沒想好大多數時間都窩在馬車裡打盹。
沒想好最不喜歡外出。
外出它就只能呆在馬車裡,或者屋裡,也不能在苑子裡亂跑。
哪裡像在宮中的時候,整個宮中都屬它最大!
連陳壁都只能跟著它攆!
沒想好打了個呵欠,繼續窩在漣卿懷中,但這次沒有打盹兒了,看著水杯里那隻花發呆!
馬車裡有趣的東西不多,它也看膩了!
這朵花是新鮮的!
貓的好奇心來了!
貓好奇的伸出了爪子!
然後被漣卿揉麵團似得攬了回來,警告道,「不許碰!」
沒想好懊惱,但沒想好聰明。
漣卿注意力在這裡的時候,它就不動彈了,等漣卿注意力都在奏摺上的時候,沒想到嗖的一聲撲了出去,直接連杯子帶瓶撲了下來。
「沒想好!」漣卿微惱。
沒想好也知道闖了禍,但沒想好很快樂!
漣卿很久沒陪它這麼玩過了,沒想好當漣卿同它玩,於是在馬車中竄上竄下。
聽到馬車中動靜,陳壁和陳修遠都轉頭,恰好能透過馬車簾櫳的縫隙處,看到漣卿同沒想好鬧騰著!
陳修遠低頭笑了笑。
陳壁「嘖嘖」輕嘆斂聲,陳修遠轉眸看他。
陳壁握拳,輕聲道,「頭兒,你這偽裝禁軍侍衛還要偽裝多久啊?」
「回京。」
陳壁感嘆,「真這麼久?」
陳修遠湊近,「能一直偽裝回京,說明一路安全;如果身份暴露,就說明不安全,你是覺得安全好,還是不安全好?」
陳壁:「……」
「對了。」陳修遠想起一件事,「馮府抓到那個婦人關押在哪裡?」
「從陛下的這輛馬車開始數,依次往後,第十輛。」陳壁說起。
「好,尋個理由,說陛下有話讓你問她。」陳修遠說完,陳壁瞭然,是他要問話。
「我知道了,我同陳淼和郭將軍說聲。」
陳修遠點頭。
陳壁騎馬往郭維處去。
陳修遠騎馬慢慢緩了下來,逐步與天子車輦之後的第四輛馬車持平。
馬車顛簸,車窗上的簾櫳被震得穴開一道縫隙,陳修遠透過縫隙看過去,溫漫在第四輛馬車上。
青鸞在給溫漫擦汗。
溫漫坐著不動。
四月天,已經慢慢入夏,但溫漫穿著高領的衣裳,長袖的衣衫,陳修遠多看了她一眼,看溫漫目光呆滯,任憑青鸞怎麼說話,她都不理。
青鸞沒辦法。
但見她蓬頭垢面,青鸞只好重新給她洗臉梳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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