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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呢?染料啥的,怎麼辦?「
「山里不是有作染料的草藥嗎,讓他們采一些,咱們換吧,這個估計用銀錢也沒法子買,人家靠著染布過日子的,不一定肯,用草藥,人家估計以為是同行,染料不濟周轉的,就好說話了。「這個真可以有,誰讓馬芳認識的植物多呢,他就知道好幾種是可以專門染色的,只是不知道怎麼做成能染布的染料而已,缺了定色的法子,取了樣子,讓人在山裡采上一筐,用這一筐換上一點子染料,人家只要掙得多,應該不會太計較。再不成將顏色混開就是,才紅色的草藥,換藍色或者黑色,用藍色的換紅色的或者綠色的,錯開來,不至於太扎眼。
「還有這個,說是織機的織頭壞了,要買個新的,這東西木匠不能做?「「好像不是一般木匠能做的吧,這個只能用銀子買了。「「哦,還有陳大夫要買墨,這個麻煩,我記得上次去的時候書鋪都關門了,咱們上哪兒買?「「縣衙總是有的,再不成我記得好像這墨是松樹膠做的,實在買不到,就先弄兩個回來用著,咱們自己試著做就是了。「「啊?頭兒,你連這個都知道?以前沒聽你說過啊!這啥時候學的本事?「不怪田二驚訝,就是旁人聽了估計也一定愣神,若是馬芳真有那麼多的本事手藝,那當初怎麼也不會去當兵啊!幹什麼不比當兵好?做墨,那屬於文人的手藝更加的掙錢,要是做的好了,聽說那什麼制墨大師什麼的,掙得比他們校尉都高呢!
馬芳也是大意了,順嘴一禿嚕就說了實話,他確實知道這制墨是怎麼一回事兒,甚至在某個山神居里得到的還是製作上等的蘭香墨的方子,估計是那個文人死後成了山神,所以將往日的喜好重新鑽研了一下,這山神們壽命都老長了,用一二百年研究出來的東西能是下等貨色?自然是最上等的,故而雖然馬芳自己沒有實踐過,卻敢說會做,就是說這試試都已經是往最謙虛的方式在講究了,可就是這樣已然將人嚇了一跳。
好在馬芳如今說謊都成了習慣了,圓起謊話來也順口的很,忙說道:「也就是你,學了認字也不知道多看書,這些東西往日咱們看的雜書里大半都是有的,只是都講的不怎麼詳細,要自己試試才知道好壞罷了,再說了,就是在不全,只要有那麼一個原理,總能試出來,即使做出來的差些,咱們這山里又不是要用了去考功名,也沒有那麼講究,只要能寫,能看不就成了?「這樣一說,田二倒是也點了點頭,不由想起了確實當初在兵營的時候,也是他們的運道啊,一夥子人里有個念過幾年書,認全乎了字,卻家貧爹病,衝著那五兩銀子安家費給他爹看病才來當兵的小子,那時候大傢伙兒都稀罕啊,大老粗圈子裡出了個秀才,可不都著緊的照顧幾分?為了感激大傢伙兒的關照,那小子很是慷慨的表示要教大傢伙兒認字,年紀大的沒那個心力,胡混著認識了百來個字也就是了,也就是馬頭兒最是認真,不單將那小子教導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全背熟悉了,還總在休假的時候是去書鋪子裡幫著搬貨,只求看上半日的書,當初他也跟著去過幾回,果然,書中自有黃金屋,這不就是了?
「還是馬頭兒走的道正啊,當初我怎麼就沒有一直跟著學呢,要不如今也能多點本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當初那小子後來怎麼突然不幹了?聽說給了上峰不少銀子退了兵籍?「說起那個小子,馬芳也有點想念,不過他也很慶幸,那小子走的早,不然這兵亂的時候,就他那雞爪子一樣的力氣,只怕早就死在那場大戰里了。
「他不是有個走了好些年沒消息的大伯嗎,聽說外出做了生意,雖然入了商籍,好歹銀子是不愁了,回來給他爹看了病,又塞了銀子讓他回家,聽說兵亂前就跟著去了北面的省城,給他大伯當學徒看鋪子去了,他能寫能算的,不比外人強啊!「「會識字就是好啊,上哪兒都能遇上好事兒,這看鋪子風吹不到,雨淋不到的,頭兒,這樣說起來,咱們這村子裡是不是也該弄個私塾啥的?也不求啥科考了,外頭這麼亂,考了也是白搭,只求認識些字,讓孩子們將來等天下太平了,出去也能有個正緊的好活計做?「這是正緊話,馬芳聽了就放在了欣賞,想了想,對田二說道:「採買的單子上添一筆,寫上書本一套,你說的對,不求旁的,好歹能認字,能算數,有個三百千的,再來本基本的算數,估計就夠了。「機會永遠青睞有準備的人,馬芳這是想為村中的孩子多創造幾分資本。
第七十章 災民和新山神
馬芳帶著五六人,背著背簍又一次出山了,在第一場冬雪來臨的時候,邊走邊重新的熟悉著山路,沒法子在這一場地動中越是往東似乎也越是變化的多,就是山腳處的幾條小路,這會兒好像也變得崎嶇了好些。也因為這樣青岩山在這一場變動中,除了一些碎石頭掉落之外,幾乎毫無損傷也讓趕路的人越發的心中歡喜,只覺得自己命好。
這種命好的感覺在他們饒過青蔥崖之後就越發的明顯了,因為就在青蔥崖和外山的間隙平地上,一個個竹子加上草帘子拼成的簡易窩棚出現在了眾人眼中,更重要的是這些人多半還都是衣衫襤褸,身形瘦弱,面色焦黃的老弱婦孺,這些人渾身冷的發抖,正用石頭簡單搭起的灶台上正煮著野菜。
「這,這是,這是怎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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