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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沒等封非時蓄力到百分之十,他面前的場景就倏地再一變。
下一秒,封非時就直接迎上了薄枕的刀刃。
封非時正要躲,薄枕似乎是頓了下,隨後收起了刀,封非時便也停住沒再動,剛想說什麼,薄枕就直接抱住了他:「哥哥。」
這個,封非時沒砍。
因為是真的薄枕。
封非時渾身一僵,就聽薄枕委屈到像是要天崩地裂了:「又有東西變成你騙我。」
封非時繃著全身的肌肉,呼吸都放輕了好多。
因為薄枕的腦袋就靠在他的腦袋旁邊,兩個人一樣的身高,讓薄枕可以和他完美地貼在一起。
薄枕的耳朵和他的耳朵隔著頭髮挨在一起,封非時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了過高的溫度。
就是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還是薄枕的了。
封非時腦袋嗡嗡的,但本能還在回薄枕:「…你不是沒上當嗎。」
薄枕難過道:「可我每次都要被迫殺幻化出來的哥哥,再這樣下去,我都有心理陰影了。」
他小小聲:「不過哥哥如果抱抱我,再摸摸我的頭的話,過往的那些陰影就沒了。」
封非時:「……」
見封非時不語,薄枕又好像很勉強地說:「如果哥哥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的。畢竟我才是哥哥的嚮導,我也可以自己消化的。」
他這麼一說,封非時就想起基因改造的痛不欲生,想起薄枕從前是個哨兵。
所以明明他知道薄枕就是故意的,但還是不太熟練地抬起了手。
薄枕抱他,是連同他的手臂一起鎖在了自己的臂彎里,所以封非時只能動動小臂,僵硬得像個機器人似的,將手心覆蓋在了薄枕的後腰往上一點的位置,也正好壓在了薄枕的頭髮上。
這下身體僵硬的就不只有封非時一個了。
封非時生疏地摸了摸薄枕這一頭順滑的長髮,然後感覺到薄枕渾身的肌肉繃緊,心跳愈發地快,也愈來愈響。
他像是抑制不住般,很輕地蹭了下封非時的耳朵。
他的髮絲夾雜在兩人之間,並沒有半分冰涼的感覺,反而是熱的。
瞬間讓封非時停滯。
封非時只能想辦法聊點別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不像是幻境。」
「嗯。」薄枕也沒有說封非時煞風景,乖乖地應聲後,說:「我也覺得。哥哥認為如果不是幻境的話,是什麼呀?」
封非時早有猜想:「也許是一種獨特的能力。」
封非時還想說什麼,他們四周的場景就轟然倒塌。
下一秒,紅色的、黏液形成的箭矢就直直地衝著他們腦袋上衝下來。
封非時在察覺到的那一瞬間,就直接單手摟住了薄枕的腰,薄枕十分配合地鬆開了封非時的肩臂,方便封非時動作。
封非時摟著薄枕猛地一退,紅色的黏液箭矢砸落在地上,濺開了一朵花後,變成了一灘液體,散發出淡紅色的霧氣。
不用封非時說,薄枕的瞳中閃過銀色蛇瞳,蛇類的低吼聲從他的嗓子裡發出,剎那間場景再度變換。
封非時清楚地聽見了破碎的聲音。
薄枕也說:「是有精神力覆繭,把我們包裹住了,不算幻境,更接近構建精神圖景的一種能力。」
而此時繭被打破,他們周圍的環境重新變回了那個浸滿海水的酒館,防護頭盔也回到了他們的腦袋上。
而蘇珞已經不在他們對面,他們面對的,是成千上萬已經躁動了的異端。
在他們破除掉裹著他們的那層殼時,這些異端就蜂擁而上!
封非時直接反手握著長刀一個大橫斬,將沖向他們的異端全部劈成兩半。
哪怕是那些看上去很堅固的異端,都跟切豆腐一樣,如此順利,反而讓封非時皺起了眉。
就見那些異端雖然被分成了兩半,但卻又在一瞬間黏合了回去。
薄枕開了一槍能量彈,把異端打得飛灰湮滅,都還能再度復原!
但薄枕同時也是感覺到了什麼:「哥哥!它們身上有線,線上有精神波動,斬線!」
封非時先切換防護模式拍上異端。
一把長刀。
封非時僅僅用了一把長刀,瞧准縫隙插入,刀身拍上異端,連著幾層的異端都被他的刀刃拍到,然後下一秒——
封非時手臂的肌肉猛地一繃,青筋暴起的那一瞬間,他直接原地一個圈,將把他們圍了好幾層的異端全部疊疊樂似的拍在了一起,在最後發力一甩,只要被疊到了的異端,全部被他用一把長刀就拍飛了出去。
確實是還有別的異端衝上來補位,但至少他和薄枕說話的時間就有了:「什麼線?」
這個時候顧不上什麼風花雪月,薄枕直接伸手握住了封非時的手,與他五指相交:「哥哥,閉眼。」
封非時閉上眼睛,但他的視角卻並沒有因此黑下去。
因為薄枕將他看到的畫面傳給了他,就見那些異端身上確實有一根細如蛛絲的線在散發著微弱的螢光。
且每個異端線的位置都不一樣,薄枕確實沒有辦法跟封非時三言兩語說清楚,但好在每種異端的線所在位置是一樣的。
封非時看了一秒,就掙開了薄枕的手。
薄枕一怔。
封非時冷靜地衝出去:「我記住了,你節省精神力。」